伊爾萊斯慵懶地擡了擡眼皮,眸中狡黠的笑意像是完全忽略了查理話語的攻擊力,他撣了撣椅子上的灰塵,提着狙擊槍就坐在槐今旁邊的位置。
“算了,看在槐今小姐還在的份上,小爺我懶得跟你計較。”
他勾起唇角,本就俊美的面龐在笑意渲染下更加引人注目。
查理眉頭一擰,本來還對伊爾萊斯突然轉性分外不解,結果下一秒就瞥見門口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和事佬副隊,以及挂着核善微笑的許木蘭。
許木蘭面無表情道:“查理哥,隊長不在我正好缺一個陪練,你要是閑的沒事幹,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查理瞬間雙手交疊着捂住嘴巴,圓溜的腦袋轉得比撥浪鼓都快,滿臉谄媚的讪讪道:“别啊小蘭,我就個光看着血條厚實的輔助,和你打一架不得被拆成肉塊十天半個月動彈不得了!”
轉過頭之際,他還不忘憤懑地瞪了眼表面安然無事擦着狙擊鏡,實際一副幸災樂禍瞧他出醜的伊爾萊斯。
不過畢竟查理這種水平的戰五渣對許木蘭來說送給她陪練她都不要,于是她冷臉别過眼沒再搭理他,走到另一邊的椅子上端正地坐了下來。
正巧他們提到了岚熒,槐今忽然也有點好奇她的去向。
“所以……你們岚熒隊長去哪了?”槐今問道。
許木蘭言簡意赅回答:“去醫療所,接旭日軍長回來。”
查理豎了個大拇指,一臉肯定加向往地嘀咕了一句:“不愧是咱們隊長,以身作則帶薪摸魚,這種優秀精神我必須得點十萬個贊,此乃吾輩之楷模也!”
許木蘭眉毛一抽,剛還淡定的表情僵了一下,實在沒忍住,拔出腰間的蝴蝶刀就朝其方向甩去。
還沒等查理反應過來,黑色的椅腿上驟然出現一條細到肉眼難以發現的裂紋,再随後整個椅身竟平移般直接朝前滑去。
至于坐在上面還傻樂呵的查理,自然是美美摔在冷硬的金屬地闆上。
在許木蘭冷漠如看畸獸般的眼神威懾下,查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揉了揉摔痛的肉,畏畏縮縮地默默從地闆爬起,再默默轉移陣地到對角線最遠的位置。
正是槐今和伊爾萊斯的位置。
“啧,禍從口出,果然古人誠不欺我。”
伊爾萊斯頓了下手上的動作,微微眯起桃花眼,唇角勾起一抹看樂子的笑意,壓低聲音卻故意讓查理聽見的,半嘲諷半同情地感慨道。
畢竟剛收到了小蘭的飛刀警告,查理雖然在心裡把伊爾萊斯的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但行為上深刻踐行了“心胸寬廣,忍辱負重”八個大字。
萬俟竺手裡夾着一根溢散白霧的煙管,他的半個身子探在休息間外,略顯散漫地靠着門口的牆壁吞雲吐霧,對裡面發生的事情仿佛早已習以為常。
見槐今依舊饒有疑惑,便吐淨了嘴裡的煙霧順勢補充:
“内幕我不清楚,但自從半個多月前發生叛亂的那場黑白旗軍招募儀式開始,旭日軍長就一直待在醫療所,不管傷勢還是其他消息都被嚴密封鎖,就連我們白旗軍的人都一無所知。”
槐今垂了下眼眸,思索着萬俟竺所說的信息正好和她知道的對上了。
逐日區的管理層中,她唯一沒見過的就是這位神秘的旭日軍長。
以及岚熒在白旗軍當中的号召和威信也似乎遠超過他,比起空有名号的旭日反倒更像實際意義上的管理者。
至于能讓岚熒在病情嚴密封鎖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得知他離開醫療所的消息,并且抛下手中的其他事親自過去一趟,兩人間的關系似乎也不簡單。
槐今正打算再多問兩句,然而忽然間,在場幾人的天芒光腦手環同一時間閃爍出耀眼的紅光。
“白旗軍管理總部發來的信息。”許木蘭瞥了一眼,陳述道。
“總部?”伊爾萊斯蹙了蹙眉,略顯不悅地将手中的狙擊槍放在一旁,擡起手腕,“小爺記得咱們不是才執過勤開完會嗎?好不容易閑着一天,怎麼又有事。”
雖然吐槽是不落下的,但他到底第一時間點亮了光屏。
槐今沒有佩戴天芒手環,不過安裝天芒芯片的通訊器有異曲同工用處,于是她低頭從外套口袋中将其掏出。
監管者的身份放在她身上盡管有些别扭,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優勢,至少接收各方面信息她有了和誇父小隊同步的權限,省了還要找中間人傳達。
果不其然,她的通訊器上也亮起了紅點。
槐今的指尖在屏幕上靈活地滑動了兩下,展開信息。
上面寫着:
極災18年5月13日10時39分09秒,天芒探測器于西經17度北緯61度坐标點探測到疑似人類生命體蹤迹,接到信息者請速至議事廳,并嚴格做好保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