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點頭，剛到酒店門口恰好遇上低頭整理文件的祁安。

“祁特助？”她傾身上前，“祁特助你怎麼在這？”

祁安一個激靈，面露驚恐，手中文件夾刷拉掉到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宋...宋小姐，你怎麼回...會在這？”祁安蹲下身撿文件。

宋淺淺連忙蹲下去，幫他一起撿，“祁特助，你也太容易受驚吓了吧！看到我，怎麼跟見鬼似的？”

整理好文件，兩人都站起來，宋淺淺繼續問：“你在這幹什麼呢？”

祁安展露程序化微笑：“我來這裡對下賬。”

韓氏每月給柏茗撥款，派人來對賬也不稀奇。可是......

“不對，你說謊，剛才撿文件的時候我偷瞄了，壓根沒有賬單，都是些設計圖。”宋淺淺懷疑地問，“祁特助，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啊...”祁安手指摳摳文件夾，踟蹰片刻，“宋小姐，其實我是出來休息的。”

“你一個人？”宋淺淺微眯雙眼表示不太相信。

祁安倒吸一口涼氣，“當然。”

“你别騙我了。”宋淺淺才不相信。

祁安警鈴大作，開始從西服褲袋裡拿手機，得趕緊通知韓總宋小姐發現了。

“是不是你翹班帶女朋友出來玩，害怕韓章怪罪你，所以還在偷偷工作呀？”宋淺淺一拍手，笑着八卦道：“你放心，别害怕，我不會跟韓章告狀的。”

黎芷伶也心領神會，“對，我們都不會告訴别人。”

“啊？”祁安目露驚訝，放下手機，笑容瞬間恢複如初，“啊，對。宋小姐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宋淺淺收攏笑意，“我上去看看。”

黎芷伶補充：“淺淺很久沒來看看叔叔的辦公室。”

嘩啦嘩啦~~

祁安手中文件夾再次墜地，宋淺淺又一次蹲下去幫他撿，這次注意到祁安雙手在抖。

“祁特助，你真的太容易受驚，是不是長時間工作導緻生病了？”她關懷地問。

醫學表明，長時間工作熬夜會使人體處于亞健康狀态，容易出現頭暈、心慌、手抖的情況。

祁安揩去額角的汗，“沒事，宋小姐，我很好。”

宋淺淺幫他整理好文件，與黎芷伶走入大堂進電梯，祁安也眼巴巴跟進來，一直跟到頂層。

“祁特助，你去休息，不用跟，我知道地方在哪。”宋淺淺出了電梯，擺擺手。

“大樓在裝修，可能有潛在危險，我跟着您比較好。”祁安跳出電梯，汗流浃背，偷偷看一眼手機，沒收到回複，也不知道韓總看沒看到信息。

宋淺淺拍拍他的肩，“祁特助，你真是太辛苦了，我一定跟韓章說給你加工資。”

“謝謝宋小姐。”祁安苦笑。

“沒事，你是不是不敢向韓章請假，我幫你。”宋淺淺覺着韓章可能把人壓榨太狠，祁安不敢請假才偷偷翹班出來，于是掏出手機撥電話。

“宋......宋小姐，您這是？”祁安語無倫次。

電話打出去沒有接通，宋淺淺站在走廊裡，反而依稀聽到熟悉的電話鈴聲。

韓章電話鈴聲辨識度很強，是一種低沉壓抑且酷似喪葬樂的輕音樂。

她回頭看一眼祁安，懷着不确定的心情循着鈴聲方向走去。

很快，耳邊傳來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黎芷伶湊過來問：“淺淺，怎麼了？”

宋淺淺頗為費解，但又覺得不無可能，“這世上居然有第二個人和韓章一樣，喜歡那種陰間配樂。”

她渾身瑟縮一下，“我們快走。”

很快，她來到爸爸的辦公室。

辦公室内的陳設幾乎原封不動地保留下來，最裡面有一個小隔間，隔間裡全是爸爸給她買的玩具。

有各式各樣的動物面具，有各種材質、形狀的風筝，有一些公主權杖以及彩燈項鍊，還有大小各異的布娃娃，布娃娃的有些衣服由爸爸親手縫制。

爸爸曾說：“我的寶貝女兒，爸爸會讓你當一輩子的小公主，世界隻會在你腳下，你無需費勁攀登。”

她觸碰那些落了灰的玩具，想到昨天那個在韓章面前死乞白賴的自己，眼眶一熱落下淚來，“爸爸，我隻是個小醜。”

關上隔間的門，她擦去淚水，想去衛生間洗把臉，走過去擰門把手，怎麼擰也擰不動，“嗯？這門什麼時候壞的？”

祁安茲一下走過來，“宋小姐，反正也打不開，我們不如去其他衛生間，待會再請人來開鎖。”

黎芷伶遞來紙巾，宋淺淺接過擦擦眼角，“沒關系，我記得有備用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