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秦兩家曆來交好,秦廳長言重。”
宋淺淺回頭,韓章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她身後,語氣平靜地回複。
“那就先不打擾韓總和宋小姐。”中年男人見狀領走秦嘉沛。
秦嘉沛臨走前眼神明顯不服氣,宋淺淺對她挑挑眉。
“别再生事。”韓章與她并肩,音調冷酷。
“知道了,謝謝。”她心情略微複雜,屈居人下并不好受,然則韓章确實幫了大忙。
很快,舒緩的音樂升起,之前還在推杯換盞的人群,快速以規整的速度退向兩旁,空出中間場地。
一對對舞伴牽手款款入場,舞姿輕盈優美,每一次的舞步像具象化音符,踏出跳動的旋律。
她四處張望,不遠處魏思洛側臉瑩潤白皙,仰頭朝周至霆說些什麼,周至霆依舊展露紳士般溫善笑容。
心砰砰直跳,縱然不該看向那邊,視線無法移開,直至與周至霆視線相遇,才驟然驚覺,像做壞事被抓正着的小偷。
她退出熱火朝天的舞場,到衛生間整理情緒,沒留意有人跟過來。
這一幕幕都被有心人看在眼裡,秦嘉沛看到周至霆跟了過去,湊近魏思洛問:“表姐,你這未婚夫該不會和宋淺淺認識吧?”
魏思洛面色不改,“親戚而已,倒是你,不要不懂事,得罪韓家對我們沒好處,别總找宋小姐的茬。”
“表姐,你一點也不急?我看他們之間關系不太正常。”秦嘉沛言之鑿鑿,“我看那個姓宋的手段高得——啊!”
秦嘉沛一聲痛呼壓入嗓子,肩胛骨處傳來劇痛,魏思洛單手扣住她的肩,勁道很大,什麼話也說不出。
“嘉沛,宋小姐沒有惡意,你也收收自己那些想法,這些話不要再說了。”魏思洛粲然一笑,緩緩收回手,“我相信至霆。”
秦嘉沛點點頭,慚愧之餘,心底漫上恐懼。她揉揉自己的肩膀,疼得直抽抽,表姐有時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這邊洗手台前,宋淺淺一門心思讓自己清醒,掬水沖了沖臉,擡手抹去臉上水漬,擡頭看向鏡中吓一跳。
周至霆靜靜站在她身邊打量。
“至霆,你怎麼來了?”她惶悚不安,本能察覺兩人共處一室不妥,擡步錯身往外走。
一刹那,一隻手攬住她腰肢,強制将她帶回。
等她反應過來,周至霆已牢牢扣她入懷,嘴裡不斷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她想掙脫,反被他抱得更緊,最後洩了氣,“至霆,為什麼說對不起?”
周至霆閉上眼,貪戀這片刻幸福,“淺淺,你不要誤會,這個婚約并非我情願,我也會想辦法取消。”
她苦笑,“至霆,為什麼向我解釋?”
周至霆緩緩放開她,依舊扣住她的肩不允逃離,看向她的眼睛堅定地說:“淺淺,你知道的。”
她出神,很快恢複如初,避開他的目光,“這些與我無關。”
他和魏思洛何其相配,比與她在一起,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他的雙手忽而輕捧她雙頰,讓她的視線不能逃開,急促問:“淺淺,為什麼要否認?你小時候說過,長大要嫁給我的。”
否認他們之間的過去與情分。
她咽下難受,笑得不在意,“至霆,我早說過,我們的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沒聯系,一切都變了。而且那時我們都還小,小孩子的話作不得數,你不必再為這個承諾耿耿于懷。”
周至霆看着她,眼尾慢慢發紅,“你在怪我,對不對?”
她慢慢退出他的懷抱,走出幾步背對他,離鏡子遠遠的,害怕他看到淚水,“至霆,我不怪你,我反而恭喜你。你和魏小姐很般配,看到你過得好,我為你高興。”
說完,她走到門邊,正要開門離開,一雙大手緊緊覆上來,阻止她開門。
她被他從後面摟住,聽到他喃喃低語:“對不起,這一切怪我,當年搬走後沒和你聯系,沒及時回來陪你,讓你這麼多年來受委屈。”
一滴熱淚從眼角滑落,她眨眨眼睛試圖忍住更多淚水,“至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忘了過去,不要再糾纏。于我于你,都好。”
“不,不,我不相信。”周至霆環得更緊,“淺淺,你一定在騙我,對不對?我哪裡讓你不滿意,我一定改。你不是最喜歡公主皇冠和權杖,我這些年收藏了很多,下次帶你去看,好不好?”
他的卑微刺痛她的心,她搖搖頭,幾次啟唇說不出話,無聲忍住哭腔,許久才狠下心來說,“至霆,那些......我都不喜歡了。”
隻要你能過得好,很多事情我都能嘗試着,不再喜歡。
“淺淺,不要抛棄我!”周至霆話中帶上鼻音。
“至霆,就這樣吧,我——”
還沒說完,門被敲響,“開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