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淺找個衛生間卸完妝,跑回校慶現場,看到黎芷伶那刻,抱住對方哇哇哭:“完了,我的一世英名!”
黎芷伶揪揪她的臉,“沒事,我覺得挺可愛的呀!”
“你不知道,韓章他明目張膽地笑我!”
黎芷伶吃驚:“他居然會笑?”
宋淺淺雙手叉腰,鼓起腮幫:“這是重點麼?重點是他嘲笑我!”
本來處處壓她一頭,現在連這種事都能在他面前社死。
她想到這裡,雙手抱住腦袋,朝黎芷伶呼喚:“啊,金蓮,快,大郎我該吃藥了!!!”
黎芷伶輕打她手臂,“沒事的,你别想那麼多。淺淺,你上次的傷好了嗎?”
宋淺淺單手彎臂,做出秀肌肉的動作,“早好了,現在身體倍兒棒。”
“那就好。你沒看見,韓章那天晚上可吓人!”
“他那天晚上來找我了?”宋淺淺驚詫。
黎芷伶回憶起當晚,韓章帶領一群人氣勢洶洶趕來,像地府中的索命閻王。
沒盤問幾句,巨大的壓迫感直接将秦嘉沛吓哭。
“對,他沒告訴你?而且我聽紀明謙說秦嘉沛轉學了,現已不在雲城。”黎芷伶松口氣,“秦嘉沛以後也不能經常找你茬了,這些韓章都沒告訴你?”
“沒有。”宋淺淺冥思苦想,隻能得出一個結論,“可能秦嘉沛屢次針對我,傷了韓、魏兩家的和氣,所以他那天來急着解決問題。”
這個理由十分行得通,韓章隻把她的受傷當成利益與面子受損的象征,後來面對她和周至霆在一起,才會那樣暴怒無常。
歸根結底,她在他心裡,隻是物件。
黎芷伶些許疑惑,随即不确定道:“淺淺,我怎麼覺得他有些關心你?”
“關心我?”宋淺淺的頭大搖特搖,“他最關心的,是韓家的利益。”
說到這,她拿出手機,把這段時間來兼職掙的錢,以及媽媽給她的錢轉賬給韓章。
柏茗受他幫助,她欠他的錢得還。
剛要收起手機,屏幕上傳來一條彩信。
“這年代誰還發彩信,一看就是搞詐騙。”她嘀嘀咕咕,正要删除短信,卻誤點入短信框,一張明晃晃的照片闖入視野。
韓章和紀明謙參加完與校領導的應酬,剛走出餐廳,紀明謙遽然止步。
“韓章,你能不能管管宋淺淺,她到底能不能消停?”紀明謙頻頻蹙眉,“芷伶說你妹又慌慌張張跑得不見人影。”
韓章倏地一笑:“她性格如此。”
紀明謙打個寒顫,“你要不還是别笑,怪詭異。”
韓章冷乜他。
“得,你們的事,我一個外人管不着。”紀明謙攤手,又搭上他肩膀,“我們幾個好久沒聚聚,賀揚在曙色搖人,去不去?”
“嗯。”韓章翻手打掉他的手,徑直朝車邊走去。
半路,韓章接到一個電話,緊急路邊停車,把紀明謙趕下去。
“你自己去曙色。”
“唉,韓章,你這就過分了啊!”紀明謙怒發沖冠,指指點點,“不過,看你确實有急事,以後再找你算賬。”
韓章眉宇快擰成一股繩,臉色煩躁卻目露擔憂,在生意場上韓章總是勝券在握,紀明謙鮮少見好友露出這樣接近失控的神色。
宋淺淺此刻正于風中淩亂,望着那張照片不知所措,譚江影的電話打進來。
她深吸口氣,抑制住搖搖欲墜的情緒,“譚江影,你從哪裡找來的照片?”
科技發達,AI技術合成照片屢見不鮮。
“還用找?你不知道?”譚江影一驚一乍,明知故問,“你不是做過攝影助理,看不出真假?不信,你可以現在就去這個地方問。”
宋淺淺眨眨眼,忍住驚駭和悲傷,喃喃細語:“不可能,我媽媽不會做這種事!”
“宋淺淺,我說過,你和我們格格不入。這個階層隻講求利益,你還想要真情?離韓章遠點,不然我會把這些照片發給他。”
宋淺淺眼前蒙上一層霧氣,内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土崩瓦解,吊一口氣,“不用你說,我會親自告訴他。”
這種事,瞞不住,也沒必要瞞。
她挂斷電話,那張照片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顫抖雙手搜索照片中的地點。
坐上出租車,腦袋裡如雜亂無序的線團,厘不清情緒。
她全身冰涼,坐立難安,陡然抓住一縷思緒,忙說:“師傅,先不去Z會所,去柏茗大酒店。”
抵達柏茗,她下車時雙腿發軟,差點被石子絆倒。
出租車師傅好心勸:“小姑娘,有什麼事都會過去,别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