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伶,我逗你玩的!”她伸出右手,想抓住沿途那些閃耀的七彩霓虹,霓虹融入夜色,随風從她指間漏過。
這麼幼稚的舉動,如此惬意到安然,正是她想追尋的平淡幸福。
“淺淺,你如果真的想跑,我可以幫你。”黎芷伶沒有絲毫猶豫,“真的感到痛苦,離開這裡吧,後果我替你承擔。”
“伶伶,我不會逃的。”她笑起來,任由一顆顆淚水落下。
她怎麼逃得掉?逃走了,外公外婆會受人指摘。
“伶伶,别擔心我。你知道的,我就像顆永遠不倒的小草。”她伸手向上拂去眼角淚水,“即使遇上再逼仄、惡劣的環境,也能找出一絲生機。”
“淺淺……”
“哎呀,我就是被韓章那個狗皮膏藥擾得煩了。”她提口氣,聲音佯裝雀躍,“你也知道,我騙了他,結果他還當真了。”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啊,還有别的事。”她匆忙挂掉電話,深吸氣平複心情。
半晌,周至霆發來消息,“淺淺,明天我們找個時間去試試訂婚宴的禮服。”
她簡單回複好,又發消息給黎芷伶,讓對方幫忙探聽韓章的情況。
做完一切,她注視着街景,無聲流淚。
出租車師傅大咧咧調侃:“小姑娘,你剛剛說什麼狗皮中藥,你們家誰有大病要吃藥?”
“沒什麼的。”她拂去淚水。
“啊,小姑娘,你聲音大點,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使。”出租車司機聲音十分喜感,像灰太狼一樣誇張又诙諧,“哪個倒黴蛋?!”
她微愣,繼而破涕為笑,對着車窗外大聲喊:“對,一群倒黴蛋、一群瘋子,該死的生活、該死的命運!”
她、韓章、魏思洛、周至霆,苦苦掙紮于這該死的命運,拼盡全力想抓住那一絲絲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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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韓章做完微創手術。
方知灼将手機遞給他,“明謙的電話。”
韓章接過,“說。”
“你就這态度?”紀明謙語氣高傲,“宋淺淺托我媳婦問你,你這傷能不能死人?”
“紀明謙,你閉嘴。”電話那頭,黎芷伶接過電話,“韓章,你情況怎麼樣?”
“死不了。”
“韓章。”黎芷伶遲疑幾秒,依舊說出:“放過她吧!她不是你們之間争搶的玩具。”
“不可能。”韓章立即拒絕,她永遠不在他身邊這種事,他想都不敢想。
“那你想怎麼樣?通過威脅周至霆,又把她搶回來?”黎芷伶問。
韓章眸底猩紅,浮現一絲殺意,“為什麼不?”
黎芷伶動了怒:“你們這樣搶來搶去,有誰真在乎她的想法?如果說,她什麼都不想要了,你們又會放她走嗎?”
“不可能。”韓章冷聲回複:“威脅她的人,我會處理;她想實現的夢想,我會陪她完成。”
“說來說去,你和周至霆都太自私。”黎芷伶語氣冰冷。
“自私?”韓章自嘲:“我确實自私,但我不能讓她被逼嫁給周至霆。”
“你把她搶回來,又讓她和你繼續在一起?”黎芷伶反問:“如果她也不想和你在一起呢?”
“黎芷伶,你和紀明謙的事,我沒有插手。”韓章語氣徹底淡漠,“現在,我和她之間,你也不要來多管閑事。”
“你以為她能救贖你們嗎?”黎芷伶不再溫柔:“你們都不過是拿捏她的弱點,吸食她生命力的伥鬼!”
“伶伶,他們的事,我們不管。”那邊,紀明謙忙插話,“這麼大的人了,輪不到我們操心!”
“你走開!”黎芷伶情緒明顯變得激動,“韓章,你可以說她變得懦弱,怪她傷害你。可你們所有人,沒資格在她面前,懷念當初那個明媚的她自己。”
“她本不該遭受這麼多苦難,就算沒有你們的出現,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她所有所有的苦難,絕大多數都來源你們!”黎芷伶帶上哭腔。
電話裡,紀明謙接過話頭,敷衍幾句:“就這樣,知道你死不了就行。”
韓章臉色陰沉,将手機遞回方知灼。
電話尚未挂斷,紀明謙還在叽裡呱啦說一大通:“媳婦,就為他們那點子破事,咱們不哭。哭什麼,咱們要活得開心,看那些個老妖怪遭天打雷劈!”
“你别碰我!”
“不碰不碰,你先不哭,這麼哭多累、多不舒服!”
“你滾開!”
“媳婦,是他拎不清,我是這群人裡最聰明的,你可千萬千萬不要遷怒于我。”
“誰是你媳婦,煩死人,你滾遠,别說話。”
“好好,我滾我滾。”
韓章面色不善。
方知灼讪讪地挂斷電話,拍拍他的肩,麻溜走出病房。
剛出病房,恰好碰上譚江影提着果籃和花束來探病。
“知灼哥,韓章他怎麼樣?”
方知灼笑笑:“得看情況。”
身上的傷沒什麼問題,這心裡的,就不好說了。
“那我能去看看他嗎?”譚江影神色柔和。
“能,不過......”方知灼話還沒說完,譚江影就沒了影。
方知灼長歎氣:“自求多福。”
突然,紀明謙傳來兩條語音。
【知灼,這段時間,但凡有韓章出現的局,都别叫我!】
【瑪德,我現在被我媳婦批鬥成和他臭味相投的敗類!】
蘇默言走過來,挽住他臂膀,“怎麼了,老公?”
方知灼摟住蘇默言纖細的腰肢,在她側頰吧唧一口,“沒什麼,這一個個太折騰。還是言言你最好,最疼我。”
蘇默言羞紅臉,打掉他作亂的手,“方醫生,工作時間,當個君子。”
這邊,譚江影進入病房,将果籃和花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