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快步走到她身邊，輕輕撥開她貼上臉頰的秀發，喜不自禁地溫聲細語：“真好看。”

郭娉婷也心滿意足，“多好的一對孩子。”

周父周母相望，亦高聲驚歎：“是啊！”

周至霆眼神極其熾熱，她與他對視，覺得自己不對勁。

明明一樁大喜事，她卻臉不紅心不跳，即使近距離對視，也心平氣和。

心底，死一樣的平靜。

她回避他的視線，低頭看身上的禮服，“我覺得這套就挺好……”

“淺淺，再多試幾套吧！”周母喜上眉梢。

她又試了快十套，全部很好看。

隻是，她對禮服并不挑剔，覺得試了這麼多套應該差不多。

況且，她有些疲倦。

“淺淺，把剩下的，都試一遍吧！”周母接着喜滋滋地催促。

“周阿姨，要不就——”

“淺淺。”郭娉婷突然插話，“今天我們多的是時間，這些衣服又是至霆精心挑選，你就去試試。”

她些許怔神，瞄見一旁的外公外婆神色憂惶，又看向周至霆。

周至霆也一臉期待。

她遲疑片刻，颔首，隻是笑容險些挂不住。

工作室今天被包場，專門給她和周至霆來試衣服。

工作室外，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工作室對面的咖啡廳，洛康鼓起雙眼，拼命想看清對面室内的情況。

“老闆，宋小姐進去試衣服了。”

“嗯。”

“老闆，宋小姐試好第一套了。”

“嗯。”

“老闆，宋小姐試好第二套了。”

“嗯。”

……

十幾套後，洛康咕噜咕噜喝大口茶水，“老闆，他們擱這玩變裝遊戲，一次性試這麼多套？”

洛康發現對面男人整個人沒有反應，眸底一片冷寂，死死盯住對面，大有一種想将對方滅了的趨向。

老闆那肯定不能讓宋小姐和周至霆訂婚，估計會提前截走宋小姐，再在訂婚宴上揭發周至霆。

洛康認為自己猜的不錯，極其有幹勁，聲音亢奮，“老闆，我們什麼時候把宋小姐搶走？”

“誰告訴你，我要搶走她？”韓章目光陰晦，一直注視對面。

“那我們來這裡找虐？”洛康嘴巴比腦子快，說完頓時抿住嘴。

韓章轉眸乜他，接着起身。

洛康看到自家老闆騰地站起，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咖啡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複雜，真複雜！”

————————

曙色會所，某房間内光影斑駁。

紀明謙抓着麥克風狂嚎台灣歌手蔡旻佑的《我可以》。

“幸福真的不容易，在你的背景有我愛你，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不用再多說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标注：此處為蔡旻佑《我可以》的部分歌詞）

方知灼、賀揚互相對視，看着房間内一個男人鬼喊鬼叫，另一個男人在角落中一杯杯喝悶酒。

“明謙，别唱了。”方知灼輕咳。

紀明謙驟停，“為什麼？”

方知灼揉揉耳朵，“唱這麼久，你應該累了，停下休息會。”

紀明謙瞥向角落，“喏，他都沒喝死，我怎麼可能累？”

“今天我就不該來。”紀明謙随手扔下麥克風，坐到方知灼身邊，指着角落裡某人咕咕哝哝：“就是這個孽障害人，我媳婦最近不拿正眼看我。”

“知灼，我不是說過，有他在，别叫我！”紀明謙越講越氣，“勞資現在恨不得捏死他！”

方知灼呵呵笑：“再怎麼樣，你不還是來了。”

紀明謙切一聲，“幸災樂禍的事，我樂意奉陪。”

賀揚推推方知灼手臂，“知灼哥，韓章哥吹了好幾瓶烈酒，真的不勸勸麼？”

紀明謙接話：“勸什麼？要不你去勸這瘟神！”

賀揚縮縮脖子，想起韓章那雙冰冷刺骨的眼，心生退意。

紀明謙忽地兩眼放精光，拿出手機朝角落裡拍了個照，接着瘋狂在屏幕上摁摁摁。

方知灼餘光所見，發現這厮在邀功。

【伶寶，你看！韓章這孽障一個人在喝悶酒，我沒有，我在勸他。】

【他這個人心情不好就沒有忌諱，但我和他不一樣。無論何時，我自制力很強。】

方知灼快要看笑，正準備調侃幾句。

哐當。

角落裡一聲巨響，酒瓶碎裂一地，緊接着傳來滔天怒吼。

“瑪德，草！”

“我費勁心思讨來個媳婦，周至霆這個混賬！”

方知灼一時忘記要說什麼。

賀揚瞠目結舌。

紀明謙手機都吓得掉地上，不禁汗顔冷嘶：“他這是……破防了？”

宋淺淺試完禮服，早已筋疲力竭。

周至霆送她回到家，她剛躺下，被窩還沒捂熱，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她接通，聽到紀明謙驚聲尖叫。

“宋淺淺，你丫的快來，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