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兮這時看到有幾片葉子落在了善居肩上,起身向前打算去拂落葉子。
誰知善居更快一步走到他面前,擡手摸向蓋兮的頭發,然後輕輕地摘落了一片葉子。蓋兮此時也在替善居拂下樹葉,兩人的手臂交叉,遠看就好像擁抱一般。
蓋兮也突然感覺這種姿勢有些奇怪,正打算調笑兩句時,突然傳來很聒噪的聲音。
“你大爺的,居然把老子樹葉薅了這麼多,什麼來路不明的野妖怪,跑我這兒來撒野,居然還敢對我使用定身術,禁言術。穿黑衣服那隻野妖怪,你過來,來我樹底下,我保證砸不死你!”槐樹精破口大罵道。
“我能用一次,就能用一萬次,你要不要再試試?”善居剛得知哥哥是神仙,心情不太好,本來是平時理都不理不屑一顧的小角色,此時正好拿來撒氣。隻是他沒注意到,此刻手上還撚着蓋兮的一縷頭發。
“你太不要臉了,占我的地,定我的身,禁我的言,居然還跟槐林先生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不知羞恥!”
“哦?”善居這才意識到兩人剛才的姿勢惹人誤會,但是剛得知了郁悶的消息,好不容易送過來個活靶子,怎麼能不好好利用一番。随即拉起蓋兮的手,瞬移至槐樹樹冠前,懸至半空,對槐樹精說道,“我年少時曾贈與蓋兮一把匕首,這次蓋兮相救與我,我打算再做一個放匕首的木盒子送給他,你說上千年的槐樹木材,應該挺有靈氣的吧,做成的盒子雖然稱不上什麼法寶,但是也算能表明我心意的器物了。”
“你大爺的,恩将仇報,心狠手辣,什麼木盒子禮物,誰都知道槐樹是适合做棺材的,你恐怕對蓋兮起了殺心,蓋兮,你認清身邊這個狼子野心的妖怪。。。唔!”
“不好意思,你太聒噪了,隻好用禁言術了。”
槐樹精開始抖動樹枝砸向善居,沒想到還沒觸碰到善居身邊,就被看不見的一層護盾彈了回來,觸碰護盾的片刻,有紫色雷電流淌的網絡顯形,因此槐樹精全身都感受到了一陣顫栗和疼痛。不過槐樹精還不死心,等疼過了勁兒,又要舉起樹枝重來時,蓋兮開口說道,“士雁,現在你也消氣了,我們換個地方聊天好不好。”
“好!”善居解開禁言術,不再理會身後罵的愈發粗鄙的槐樹精,任由蓋兮将他帶至一處湖邊。
此時月光正盛,水銀一般的月色鋪在一望無垠的水面上,粼粼波光就好似星漢一般燦爛。
蓋兮歎了一口氣,打算把話說開了:“從小你就極其聰明且驕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其實你是可以一個人過得很好的,哥哥不在你也可以應付所有的事情,隻不過你在懷疑田大仙擔任魔界界主幾十年,甚至将你作為弟弟撫養長大,僅僅是當做自己的一個任務來完成。”
善居默不作聲,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隻是默默看向湖面,但是蓋兮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意。
“士雁,我更願意用士雁稱呼你,因為在人間,人們常用鴻鹄之志形容志向高遠,我知你心中所懷,自然不止是高遠。天空除了可以代指高遠,還可以比喻逍遙,鴻鹄高飛,未嘗不能如同大鵬一般扶搖九萬裡,擊水徙身南冥北冥。田大仙自然可以回到了自己的師門,其實你可以親自問他,也可以選擇走自己的路。”
聽完蓋兮的話,然而士雁覺得湖面倒映的月亮更明亮了,忽然問道,“還留着沒有?”
“什麼?”蓋兮還沉浸在自己開導問題少年的語言組織活動中,沒想到士雁這麼快走了出來,然後回憶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意識到士雁是在說什麼。随即攤開手掌,一把七寸長的匕首出現在手中。“當然在了,我很喜歡這把匕首。”
“我也留着呢,”士雁手心出現了一隻白玉雕的小老虎,眼睛還是黑曜石點綴的,雖然不過三寸大小,但是勝在活潑靈動,“小時候我在魔界沒有朋友,大哥忙着跟各位長老治理水患,火山,地裂,飛沙,隕石雨,瘴氣,變異魔獸和劇毒植物,我不停的修煉,每天都有長老值班教我功夫和本事,我無聊了就會跟小老虎說話,幻想着小老虎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