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越野聽見大叫,吓到了在場每一位,我們道着歉抄起外賣就跑。
仙道家從玄關處起,四周都散滿了我的私人物品,越野不以為意換了拖鞋往餐桌邊上一坐,語出驚人。
“又帶女孩子回家?”
這下少年俊秀臉龐上的滿面春風挂不住了,我握緊拳頭打招呼回隔壁拿點東西,順便把仙道拎過去。
“沒有,真的沒有,誤會,絕對誤會。”
仙道眉毛打結,壓低聲音解釋道。
“仙道同學,考慮到兩周就要考試了,這件事我和你秋後算賬,不過請你記住,如果到時候解釋不清,成人禮就要和你say bye bye了。”
我胡亂從冰箱内搜刮食材,抓着仙道的手往回走,跟在我身後的千古罪人臉色鐵青,其實我隻是鬧鬧,豈料他真往心裡放,生怕我醋意橫生,一不留神從鐮倉逃回東京。
那日夜裡他口氣軟軟蹭着我胸口與我說,椎名,我已經不習慣沒有你的床了。
我額頭突突,推開他腦門說,走開,别使勁用你的下巴占我便宜啦!
“仙道彰你是變态嗎!”
時間往前撥幾小時,我與仙道回屋後,隻聽越野躲在廁所後大叫,我倆一前一後沖進去,生怕他見了不該見的。
“怎麼了?”
場面有多尴尬我就不說了,總之可以想象,生理期尚未完全結束的垃圾桶内會有什麼。
可是越野同學,你為什麼要翻垃圾桶?
“沒……沒什麼。”
礙于我在,越野捂住嘴不說,眼神夠殺仙道千百次了,我想我能讀懂,他在問你為什麼要把處于生理期的女生帶回家,這都不放過?
這一夜過的驚心動魄,我使出渾身解數不讓越野參觀我那間,仙道倒是輕松守住卧室,越野的活動空間僅限于廚房、浴室與客廳,連陽台都不能去,隻因挂了我的内衣,與曾穿上身去見習的圍巾。
“越野總會發現的。”
溫書三小時,越野頭昏腦脹回去後,仙道百無聊賴往沙發上一趴,玩起了我的手指。
“先保密,也許我們撐不到那時候呢?”
仙道說我是唱衰與他情感的曆史第一人,我不以為意反擊道,那也取決于你到底帶過幾個女生回來,他見我态度強硬立即像隻大狗狗似的往我懷裡撲,抓住我的手腕往他T恤下擺裡鑽。
天殺的,這是什麼美男計嗎?
“椎名老師要對我負責欸,都摸過了。”
我臉紅到發燙,沒有抗拒這突如其來的福利,小林桑我悟了,體育生的身體好誘人,無與倫比的手感,堪比那夏日從華夫邊緣融化的焦糖冰淇淋,讓人忍不住想要舔幾口。
Stop!
生理期的尾巴相當危險,我從沙發上彈起,抽回的手被他攔截,我誓死抵抗的結果便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仙道支起某部位。
年輕氣盛的身體,反應之劇烈我總算體會到了,尖叫着逃進浴室洗澡。
後來生理期徹底結束,他主動與我分兩床被子睡,其用意不言而喻,全寝室都佩服他的定力,又深感十七歲的仙道能為我考慮到這份上實屬不易。
“我覺得你有必要在這段時間刻苦學習,成人儀式上好好表現。”
狗屁成人儀式,把初夜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我被小鳥們在複習功課到天明的每一個休息空檔壓在投影前看片,以東大高材生之名許下諾言,必将掌握愛的精髓,不愧對年上的身份。
其實仙道一直都知道,他是我的初吻、初戀與初夜,從不對我抱有任何過分期待。
新年仍在通宵複習中度過,我與他分居兩地,12月31日是個周三,我留在鐮倉,在溫溫柔柔的濕吻中跨了年。次日中午回東京,東大的期末考将近,圖書館好不熱鬧,八九點回寝室接他的電話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新習慣。
“你也要溫書,不用為了我趕回來。”
仙道了解到我身為女大學生的心酸事實,貼心地說。
“嗯,那你明天要不要在車站等我?”
我呀,我也離不開一張有他在身旁靜靜呼吸,伸出手臂為我做靠枕,挽住我的腰,治愈目光夜夜掠過我額頭,溫柔在我耳邊呢喃着“晚安”的雙人床了。
松井老師代替及川老師在見習檔案上為我打上高分,送考當日仙道父母都來了,我的那間已退租,為了不令他分心,我都是當天往返東京與鐮倉之間,隻為在考場校門口對他說下一句所有人都得到的祝願。
“我在東大等你。”
越野猛點頭,好啦,也等你。
三月才出成績,考完後是我的期末考,仙道被迫當晚就跟着父母短暫的離開關東地區前往北海道進行為期一周的家族旅行,我在繁忙的學業中抽出五分鐘接他的長途電話。
“越野組織了畢業旅行,我想還是請假吧。”
緊挨的行程令我們短期内見不上面,他決定一如既往的“翹”。
“不行,畢業旅行隻有一次,給我帶禮物吧。”
被我嚴詞拒絕。
天南地北都不要緊,當我決定接納一顆心靠近後,萬水千山亦阻擋不了我的思念飄向他。
一月底,他抛下父母搭上了前一天的飛機趕回東京,我正在寝室樓下接受一場考後放飛自我,不顧我感受的表白。
理學院的伊藤前輩成功考取本校研究生,在衆人鼓舞之下包攬了整棟寝室樓下的裝飾工作,具體表現為點燃了滿地蠟燭,手捧一束玫瑰花在樓下等我。
救命啊,我被圍觀,被堵在一群給他撐腰壯膽的學長前。
“綾音她有男朋友了!”
美惠為我開口拒絕,我整個人頭皮發麻,耳朵嗡嗡的聽不見聲音,“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的躁動要掀翻地闆,我求助的眼神還沒抛出去,小鳥們将我緊緊包圍。
“我想聽她自己說。”
伊藤前輩是理學院出了名的優等生,同時在學生會工作,四年來包攬大大小小獎項無數,我與他不過是在圖書館連着不小心面對面溫書一整周,後來就被要了聯系方式,不過他從未聯系過我。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被複習試題折磨到眼花,筆誤将“8”寫成“0”,電話号碼作廢,直到畢業這樣他才鼓起勇氣面對面跳過追求過程直接向我求個結果。
“椎名。”
在我懵圈之際,突然有人從人群中朝我走來,牽起我的手将我輕拽到他溫暖可靠的懷抱。
“仙道?”
我不可置信看向他,說好第二天再回來的人驚喜現身。
“跟我回家嗎?”
他旁若無人在我耳邊吹風,悄悄告訴我東京的家今晚空着,也可以回鐮倉,那邊的房子要到三月才到期。
“嗯,好。”
我無視癫狂失智的轟動,對小鳥們揮揮手,我想他的出現比我親口說什麼都更有說服力,這一夜東大校園論壇幾近崩塌,兩三個月後仙道彰與我的名字再從讓它崩塌,東大迎來了新校草與可悲可恨天理難容的噩耗——名草有主了。
這一年的二月比以往都寒冷,我們相約回鐮倉過節,情人節,同時是他的生日。
“好想去下雪的地方啊。”
我窩在被窩裡露出一顆腦袋,仙道将草莓往我嘴裡塞。
“你知道再過十三分鐘,就是我的生日了吧?”
他在提醒着我什麼,暗示我裹成小粽子的模樣毫無誠意?
“哎呀,知道了啦,蛋糕是我親自做的也耶。”
仙道笑眯眯的又給我喂草莓,我咬下尖尖一口,剩下的被他吃掉,動作絲滑。
“嗯嗯,那禮物呢?”
将暖氣調最高,意圖明顯,二月起幾乎是連體嬰的我們十分之難耐彼此在身邊要壓抑的沖動,忍到這天隻為我保全好名聲,怎麼講都是成人後才做的,我算不上戀童P!
“還有十三分鐘都等不急嘛?”
我嘟着嘴表示自己有備而來,怎麼可以不信賴自己的老師呢,我言出必行啊。
“好好好,那你自己吃一會兒行不行,我去刷個牙。”
仙道放下水果碗,刮了下我的鼻尖,又是這種哄小屁孩的口吻。
“刷牙?等下不吃蛋糕了嗎?”
我從被窩裡鑽出來,追到浴室門口問。
“唔……”
修長手指正在擠牙膏,仙道笑得意味深長,淡淡道:
“有比蛋糕更吸引我的。”
我那愚笨的腦袋突然蹦出成人影碟中的畫面,真是……
好!羞!羞!
避孕套在床頭櫃抽屜裡,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仙道身着日常款T恤與居家褲走回卧室,這種事非得精确到分秒嘛?
“可以拆禮物了嘛?”
他還真陪我牽手看着秒針劃過最後一刻,少年亮了眼色,我看見一片蔚藍海中有白日星光。
“給,成年生日的成人禮,限制級的哦!”
我躲過了籃球隊隊長的單人快攻,他對着棉被枕頭撲了個空,轉身笑看我,一臉茫然。
“嗯?你在說什麼?”
他想問我幹嘛跳下床,寬肩撐開了白色T恤皺褶,少年邁開長腿,一把拎回了比他嬌小一圈的我。
“生日快樂,仙道同學!”
我抽出藏在枕頭底下的禮物,得意的看向他,隻見十八歲的少年笑的比任何時刻都燦爛。
“你……”
那是我與他初次見面的時候,窗外陽光正好,斑駁樹影落在十七歲的少年頭頂,他被我突如其來的撲騰驚擾,我的發帶随着他的轉身脫落,0.01秒後默契附身,那是我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空前的動聽,搔過我耳膜。
兩顆腦袋撞一塊兒,我道歉,再道歉。
心難以自控要蹦出胸口,我強行壓抑自己對這張偉大的臉的震撼之情,少年目光柔和,唇角微微上揚。
十七歲的仙道出現在我生命中,初次見面他誇我很可愛。
“椎名老師……”
而現在,十八歲的仙道對我無可奈何,哭笑不得看向我,一定覺得我很可惡吧。
“盡情看吧!”
隻因我贈予了他一本半年前在書店所撞見的成年讀物,性感女子寫真集在他手中被抛出,穩穩當當落在課桌正中央。
穩操勝券的投擲後,仙道目光精準聚焦于我,寬厚手掌托住我背脊,我被公主抱起放倒在柔軟床榻。
再後來,整棟樓向我們發出投訴,隻因這裡隔音不好,而我在他的溫柔攻勢下,不眠不休叫了一整夜。
“請多指教。”
仙道同學,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