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今天情緒這麼不受控,生理期來了。
她掙紮着去了趟洗手間,又滿屋找止痛藥,找到的卻是空盒子。肚子越來越痛,沒辦法隻好挪到床上休息,剛準備外賣點止痛藥,黃靜希又發現手機落在了客廳。
生理性的疼痛讓人抽搐失去理智,那一瞬間的她異常厭煩自己,說不上來,心緒萬端不甯。
黃靜希盡量調整好呼吸,告訴自己事情一件一件解決,忍着痛吸着氣爬出被子去客廳拿手機。
但真的好難受,生理期撞上寒秋格外疼痛,饒是她萬般調整克制手還是抖得厲害,直想吐。
點完外賣,也再沒有力氣了,她蜷縮在沙發裡不能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十分鐘也許是1個小時,門鈴忽然響起,窩在她身旁的小喬抖了抖耳朵,起身哒哒朝向門口跑去,喵喵叫了幾聲,黃靜希迷迷糊糊被喚醒。
看小喬反應是江嶼來了,她摸到身邊的手機解鎖,江嶼的消息跳個不停,她掃了兩眼,把門密碼發給了他。
空了兩秒,電子門鎖響起,她再次閉上眼睛休息。
江嶼進門見到的便是黃靜希披着一張毯子蜷縮在沙發上的場景,小喬站在她身旁一臉擔憂。
門都來不及關,江嶼三兩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怎麼了。”他摸了摸黃靜希的額頭,“發燒了?”
“沒有。”黃靜希輕微地搖了搖頭,雙眉緊簇,雙手按着肚子,低聲解釋,“痛經。”
“痛經……還很痛嗎,我帶你去醫院。”
“去醫院吧。”說着他就伸手打算抱起她。
黃靜希還是搖頭,小聲說了個什麼,江嶼沒聽清,再湊近去聽,她小聲重複了一遍,“門口止痛藥來了嗎,我要止痛藥。”
“好,我去看看。”江嶼把毯子掖嚴實朝門口走去。
寒秋暴雨的夜晚,外賣的配送時間變得格外漫長,江嶼在灌滿秋風的走廊裡轉了又轉才等到外賣員。
黃靜希吃了止痛藥,喝了幾口熱水,被江嶼抱回床上躺着,屋内的溫度被他調得很高,一切都變得暖和了起來,她也昏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藥效起了作用,腹部傳來的不再是痛,變成了饑餓。她推開卧室門往外走去,客廳落地燈還留着一盞。
暖黃的燈光下江嶼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聽到聲音迅速睜眼,僅眨了下眼睛便恢複了清明,迅速朝她走來。
“好點了嗎?”他問。
“嗯。”黃靜希點點頭,“謝謝。”
“餓了嗎?”
黃靜希搖了搖頭——
“我煲了湯——”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搖頭的動作慢半拍變成了點頭。
“你坐這等着,我去給你再熱兩分鐘。”江嶼把沙發位置讓給黃靜希,又把小貓和毯子一并交給她,自己朝廚房走去。
黃靜希坐在沙發上順了會小貓的毛,也跟着進了廚房。藍色的焰火與白茫的水汽輝映,讓香氣和燈光變得搖晃,江嶼高挑的身姿将廚房襯得狹窄,他彎着腰試着湯味順口與否。
“秦楚儀說女孩子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适合煲湯,這是配的藥膳,你嘗嘗看。”江嶼把盛好的湯碗遞到她手上。
清亮的湯色,随意一舀就是蟲草花和桂圓,鮮甜暖和,黃靜希站在廚房門口就吃掉了小半碗,江嶼又給她續上。
“你哪來的食材,我都不記得我家有這些。”吃了湯,黃靜希恢複了一點體力。
“就上次帶的。”江嶼淡淡回應,把火關了,收拾廚房。
黃靜希盯着江嶼沉默忙碌的背影,他看上去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大多時候都背對着她,沒有他往日飛揚的勁頭。
碗中的湯漸漸見底,她擡頭看了眼江嶼,他正在給小喬換水,她拿起碗準備進廚房,半路江嶼則接過了她的碗,不過沒有說什麼。
望着他洗碗的背影,黃靜希可以肯定,他就是心情不好。
“黃靜希。”他背對着她喊着她的名字。
被點名的黃靜希立馬回道:“在呢。”
“以後遇到麻煩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會,擔心你。”
江嶼的聲音清淺,沒有不滿沒有控訴,隻好像是一句稀松平常的提醒,黃靜希卻聽得心驚肉跳,她想起了那密密麻麻的未接電話。
發呆回想的空隙,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你真的……”
“沒有。”黃靜希急急打斷江嶼,她驚覺她的心在此刻重重地跳了,呼吸也變得急切。
“你真的忙或者有事耽擱了,我也希望你能提前或者事後給我回個消息。”江嶼掃了她一眼,把這句話說完。
“嗯。”她重重地點頭答應。
“第幾次答應了?”江嶼問。
她連連搖頭,笑盈盈地說着抱歉。
江嶼輕笑了她一聲,像是習慣了她的這般回答一般,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朝陽台走去,那裡種着一株龜背竹。
受光照的不同影響,南面的葉片大于北面的,江嶼用手掌度着長度葉長,細緻地調整盆栽的方向,調整水肥……
雨幕玻璃上是他前前後後的身影,那些斑斓的霓虹剪影像有一種魔力,召喚黃靜希不自覺朝着他的步伐靠近,擁抱住他。
她環抱住他的腰身,臉龐緊貼着他蜿蜒的脊背,蝶翼般的睫毛在他身後顫動,讓人生出癢意。
玻璃上氤氲的細雨珠轟地墜落,砸出繁星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