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回家将近七點，陳文斐正用逗貓棒逗小貓，貓爪子一撇一撇在玩胡蘿蔔，之前偏胖的将軍，今天乍一看好像瘦了一些。
“今天外面是不是很冷？”
“挺冷的，現在又在刮風。”
黃靜希在玄關處脫了鞋，把圍巾解下，去冰箱拿水喝。
“聖誕老人給我分了糖，你吃嗎？”口袋裡掏出一袋糖果。
陳文斐走來接過糖果，順手幫她把冰箱門合上：“今天班群裡炸開了鍋。”
水有點涼，她小口地喝了口水，點點頭，回應說是。
江嶼不知怎地在班群裡發了個節日快樂，接二連三大家也發起來，回憶的話題順帶着就出來了，聊天仍嫌不夠，過年的同學聚會也約了起來。
“怎麼樣，同學會去嗎？”
“不去了，年前要準備梁晉楷的案子，年後估計要……”
“哎——”陳文斐打住她，“你又要變回工作狂魔了，還想着和你去玩玩來着。”
黃靜希無奈地笑了笑，岔開話題問：“今晚吃什麼。”
“我問你一件事啊，你别生氣。”陳文斐突然嚴肅。
“嗯，你說吧。”她拖着松松的調，把包随意放下，直奔沙發躺平，“我不生氣。”
“就江嶼他……他……”
她吞吞吐吐的，攪得黃靜希不滿掃了她一眼。
“他年前有個活動，讓我幫他設計衣服。”
“我還沒有答應。”她補充。
沙發裡的人沒什麼反應，隻是調整了一下躺姿，舒服地嗯了一聲，臉再次埋進了毯子裡，手腳也極其放松地垂下來，一副疲倦又惬意的姿态。
“你說我答應嗎？”陳文斐試探地戳了戳躺着的黃靜希的屁股。
她順勢翻了個面臉露了出來，懶懶道：“接呗，拿出你的專業實力。”
“那我真接了。”
“嗯呐。”
“行。”陳文斐開心點頭，掏出手機回複對方。
她躺在沙發上，拍了拍肚皮，回到剛剛的話題：“今晚吃什麼？我好餓，打不到車，走了好久路回家。”
肚子适時地響了一下，逗得兩人哈哈大笑，一起下了樓出去覓食。
往外走着，陳文斐不死心勸道：“真的不去同學會嗎？你别顧忌江嶼，他公衆人物肯定不會去。但是剛剛好幾個被艾特出來的大佬都說去，人脈和資源不錯欸。”
“不去不去，馮歡歡今年都在我們三中設獎學金了，我去說不定真得給她直播帶貨。”黃靜希搖搖頭按下電梯下行鍵。
“她的MCN是做得好。”
“确實很有能力。”
當年大家在重點高中，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隻記得年級前三是誰，哪裡想過那個愛拍美照發企鵝空間的小女孩會有今日的成就。
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
走出電梯口，陳文斐突然想起了什麼，懊悔不及：“江嶼讓我設計肯定是因為你的原因，你說他會不會為難我？”
“你這話說的，感覺我人品很差的樣子。”雖然也算不上很好。
“你們是和平分手的嗎？是嗎？是嗎？告訴我是。”
“個人隐私，恕不奉告。”
“哼，隐私～”
“機會在面前就抓住它，别想那麼多。”
“等一下。”
陳文斐手指扣住黃靜希手臂，食指放在唇中，示意有電話打進來。
半分鐘後，她挂掉了電話，朝着黃靜希面露難色。
“怎麼了？”
“真給我說中了，他讓我現在過去測量尺寸。”
“不是才接的單嗎？”
“他隻有今晚有空，想和我順便聊一下設計。。。”
“這個江嶼。”黃靜希嘀咕了一句，但陳文斐事業剛起步确實比較被動，也不好再說什麼，“行，那我開車送你過去，順道去吃點。”
“要你和我一起去。”
“？”
“他說……黃玲給你寄東西了，要你去拿，不然就扔了。”她複述。
“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黃靜希皺眉，打開手機确認消息。
“他沒說清，要不，你到那取了就說有事先走。”
去了就難走了，江嶼這人淺交時還以為他就一長得還行的頑劣草包，深交才發現他不但不草包，相反心機重重，固執難纏，還擅長僞裝。
他們兩人的分手簡直難堪，陳文斐不知内幕。黃靜希不想再招惹他，沉默了一路，直到她把車在一棟别墅旁停了下來。
“我不好去，你去吧，要真為難你再給我打電話。我就在附近。”她還是決定不去。
眼神說明了一切，陳文斐明白她的意思，下車去拿着後備箱工具。
她敲了敲窗子叮囑道：“你先去吃點東西别幹等着，我很快回來。”
“嗯，我就在附近，好了打我電話。”
附近沒有什麼餐廳，延綿的道路上隻有燈火通明的别墅高低錯落，黃靜希開了一段路，好容易才在一個岔口看見一家便利店，饑腸辘辘的她果斷下車覓食。
一盒泡面，一杯熱茶，幾根關東煮，黃靜希在便利店的玻璃窗前坐了下來。
聖誕節的夜晚，醉酒的情侶，奔跑的小狗，搖搖晃晃的燈光映在玻璃上，仿佛寒風搖落的許多星星。
餓了許久，黃靜希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泡面，比旁邊加班的程序員還快一些，以至于成功吸引對方的注意，她瞥了她一眼。
“你吃的那個腸好吃嗎？”黃靜希好奇地指着那根顔色誘人的烤腸。
女士似乎比較高冷，沒什麼情緒，淡淡回了句：“還行。”
“那我也去買一根。”她愉快決定。
起身往收銀台方向走去，口袋裡的電話卻震動了，斐斐打來的，她迅速接通。
“是結束了嗎？我剛吃完，馬上到——”
“是我。”
……
“你好，烤腸還需要嗎？”收銀員的聲音傳來。
黃靜希忙擺擺手，微笑搖頭，往外走去。
“我不想去。”她直接拒絕。
“小黃來了。”
“誰？”她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