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您好。”

“您好。”

“我聽說流程需要調整。”

就像他們方才的猜測，主持人正在做妝造，才剛換好旗袍，妝發都還沒來得及做，就急急忙忙被喊來，因此沒有和程向芹過多寒暄，直接切入重點。

正好也是程向芹需要的。

“不好意思，這邊實在走不開，打擾您梳妝。我簡單說明一下，盡快讓您繼續。”

主持人點頭，程向芹拿出流程表，用一支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主持人站在旁邊聽，時不時提問兩句。

“是，屆時媒體發問環節由這三間優先，等他們都問完後再讓其他媒體自由發問。”程向芹說得認真，沒注意到主持人往她身後飄去的視線，也注意到主持人變得微妙的表情。

“那就再麻煩您順一下流程，不要太明顯或太突兀就行。”

程向芹無知無覺地說完，沒聽見回應，一擡頭就見主持人的表情不太對勁，她關心道：“怎麼了，有什麼部分沒聽懂嗎？”

主持人仿佛才剛回過神，尴尬地笑了兩聲，道：“沒、沒問題。”

程向芹道：“喔，那就好。”

主持人再次看向程向芹背後，接着就像被什麼人催促一樣急急忙忙地轉身，“那我就先回去了，程小姐你忙。”

“怎麼奇奇怪怪的。”看着人離開的背影，程向芹隻是疑惑了一句，就低頭打開專案的微信群，确認有沒有人回報消息。

沒有特别緊急的狀況，但還是有人提問，都是些小問題，程向芹短暫思考過後，很快地給出答案。

正在打字的時候，程向芹突然感覺肩膀上多了一股力量。

她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正要大聲喊人時，就聽見耳邊是熟悉的嗓音，“放松點，你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了。”

程向芹想轉身，才發現自己的雙腿仿佛在地上生了根，難以動彈。

程向芹這才察覺她确實太緊繃了，連站着都不自覺地用了過多的力道。

薛季光是怎麼察覺的？

程向芹想問，但還沒問出口，就聽薛季光溫聲道：“跟着我一起做幾個深呼吸。”

程向芹仿佛被蠱惑般地照做。

做了幾回深呼吸後，薛季光才将按着她肩膀的手收回，程向芹也轉身面對他。

薛季光凝視着她的雙眼，道：“别太緊張。”

程向芹有些哀怨地看向薛季光，要不是他說劉剛父子要來破壞發布會，她至于這樣神經緊張嗎？

薛季光摸摸鼻子，歉道：“抱歉。”

程向芹歎氣，擺手道：“不是你的問題，可能是我第一次權責主導，有點太在意完美了。”

“我第一次做大案子時也是這樣的。”薛季光輕聲勸慰，“而且我那時也不像今天這樣有特殊狀況，你可以說做得比我當時好太多了。”

程向芹領了薛季光的好意，輕聲應道：“嗯。”

程向芹從起床到現在隻喝了咖啡，剛才開會期間又不斷地在說話，此時嗓音有些微啞。

薛季光蹙眉，從一旁抓了瓶備用的水，扭開瓶蓋，塞到程向芹手裡，說：“先喝點水，緩緩再繼續。”

程向芹也覺得口幹舌燥，便聽話喝水。

程向芹喝水的時候，薛季光開口，道：“從這裡看出去一圈，你的人全都站在你安排好的位置，所有設備都有人盯着。”

“你再看看每個門口，都有保安在守着，沒那麼容易溜進來。”

薛季光用娓娓道來的口吻，将程向芹所做的事一個一個盤點給她聽。程向芹跟着他的描述去看，心不知不覺地安定下來，沒有原本那麼焦慮了。

薛季光繼續說：“主持人你也談過了，發布會整體流程和媒體提問環節都不會出事。”

程向芹輕輕點頭，她确實已經将能做的事都做好了。

最後薛季光再次直視程向芹的雙眼，保證道：“剩下的就全交給我，我都安排好了。相信我吧。”

薛季光的眼神裡充滿了笃定，程向芹垂眸，點頭應聲，道：“嗯，我相信你。”

“那就??”

薛季光話說到一半，張助理行色匆匆地走近。

程向芹立刻後退一步，拉遠和薛季光之間的距離，視線也迅速飄到其他地方，裝作是在檢查附近有沒有疏漏。

薛季光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皺眉看他。

隻聽張助理為難地丢出一句通知：“薛經理，董事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