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上班,程向芹一度覺得難以适應。身體和心靈好像都還留在演唱會那座城市,她感覺自己應該在呼吸遼闊空間的空氣,在享受音樂節奏的震撼,而不該是在密閉又安靜的辦公室裡。
她在耳機裡播着和演唱會曲目相同順序的歌單,以此去緩沖回歸現實的不适感。
好幾次她回完其他科室同事的消息後,都下意識地将薛季光的聊天視窗打開,在回神後又關閉。
但險然薛季光也沒有成功收心。程向芹幾次開啟又關上之後,就收到了薛季光的消息。
薛季光:怎麼了?我看你一直顯示輸入中。
程向芹:放長假回來,有點不習慣。
程向芹:總忍不住要點開和假期相關的人事物看看。
薛季光:其實我也是。
薛季光:和你的聊天視窗一直是開着的。
程向芹:那怎麼辦呢?
薛季光:我們聊聊天吧。
程向芹:原來你也會不認真上班。
薛季光:我當然會。
薛季光:而且,我這不是正在與合作公司的窗口對接嗎?
薛季光:怎麼能算是在摸魚呢。
程向芹沒忍住笑了,感覺到旁邊同事好奇的視線,她才輕咳一聲,努力擺出專注上班的表情。就算心不在,身體動作和表情管理還是要好好裝模作樣一番,才對得起領到的工資。
整個早上,程向芹隻做了些瑣碎的工作,大部分時候都在和薛季光聊天,聊得還都是些沒營養的内容。她不知道是不是談戀愛都是這樣的,但光是和薛季光說話,就讓她感到神清氣爽、心情愉悅。
午休結束,宋姐就喊她進辦公室了。
宋姐從來不在意他們工作時究竟有沒有全心投入,隻要能完成工作,她就不會多管。程向芹也不擔心自己因為早上的摸魚捱罵,畢竟連續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每個人都是同樣的狀态,也不隻有她一個。
程向芹自在地走進宋姐辦公室,而後帶着宋姐交代的任務出來。
這周開始,蜂紋和行海的合作要真正開始運轉,前面磨合期會非常忙碌,程向芹必須持續跟進,要等到運轉順利,程向芹才能将這項業務完全移交給執行的業務單位。
聯系不是一項好做的工作,不僅繁瑣,也容易成為兩方之間的夾心餅幹,可以說是吃力不讨好。
程向芹往常擔任協助角色時,多半也承擔這部分責任,對于聯系工作還算是得心應手,就是心情上并不喜歡這項工作,總感到煩躁。
隻是這一次,感覺不一樣了。
她作為主責人員,能将比較瑣碎的聯系工作交給輔助者,自己隻負責最重要以及層級高的部分,少了很多機械性但繁雜的工作。更關鍵的是,她的對口是薛季光。
她可以很自在地和他說話,而且也期待和他多加交流。
程向芹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卻不讨厭這樣的改變。
她的幹勁回來了。
回到工位,桌上的辦公電話響起,程向芹接起後,聽到了令她十分驚訝的聲音。
薛董親自來電,表示有薛季光小時候的可愛照片想讓她欣賞,請她務必答應周末的見面邀請。
薛季光小時候的照片固然很令人心動,但并不是非得在交往第一周就要看到。
隻是薛董親自邀請,程向芹也不好再推拒了。
所以即便對于薛董這番舉動充滿疑問,程向芹還是答應了。
晚上和薛季光講電話時,她一五一十地和薛季光說了。
薛季光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隻是哼了一聲,說:“我就知道。我會好好說他,叫他不要在上班時間打擾你。當董事長還是有點太閑了,當初不該順他的意讓他提早卸任總裁的。”
無意間聽到了行海的高層變動秘辛,程向芹沒敢接話。
薛季光似乎也隻是單純地抱怨兩句,又撿了其他的話題和程向芹聊,沒多久就互道晚安了。
薛季光:那天早上我開車去接你。
程向芹:好。
很快就到了周末。
程向芹難得比自家父母早起,起床後先是翻箱倒櫃找出合适的衣着,又認真地用化妝品在臉上精雕細琢。妝才化到一半,房門外就飄起了早餐的香氣。
薛季光的電話在她剛化好妝的時候打來。薛季光的車已經到小區外了。
她連忙收拾收拾,拎着包包跑出房間,又匆匆忙忙跑到玄關穿鞋。
程媽媽見狀問了一句:“急什麼呢?早餐不吃了嗎?”
程向芹擺手:“不吃了,我男朋友在樓下等我。”
程媽媽挑眉,也不再勸程向芹吃早餐了,“行,要約會就快走吧。”
程向芹點頭:“我出門了。”
在父母的調侃目光下,程向芹匆匆下樓。
“怎麼提了這麼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