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一言不發,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冰涼,陳洛川卻笑得瘆人,根本不計較。
深色的大氅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維持着将人攬在懷裡的姿勢,作勢就要回府。
第一下竟沒拉動。
隻見姜月忽地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一股力氣,死死抵住地面,整個人瑟縮着肩頭微微顫抖,眼尾鼻尖紅得厲害,嘴唇也被咬的發白。
陳洛川挑了挑眉,也不與她較勁,手臂微一用力,就将人整個抱起來,把她最後的反抗也化為徒勞。
他伸手捏住懷中人的下巴,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把柔軟的唇瓣從齒間揉出來,指尖染上一點濕亮的色澤。
姜月看上去氣得不輕,隻是她雙手都被陳洛川極有技巧地固定在身側,兩條腿也被從膝窩處牢牢抓住,連掙紮都做不到。
她猛的把頭偏到另一邊,胸膛劇烈起伏,眼裡滿是愠色。
陳洛川看着竟覺出幾分可愛,斧鑿似的側臉顯出幾分柔和,甚至低低笑了兩聲。
他把人抱了滿懷,心情已經完全好起來,大步流星地回了府中。
守夜的侍衛看見兩人這樣憑空從門口進來,皆是一驚,嘩啦啦跪倒一片,
“大人恕罪!”
“卑職失察!”
陳洛川隻淡淡掃了幾人一眼,眼底威嚴微露,沒與他們計較,
“過後,自己下去領罰。”
幾人如蒙大赦,紛紛低頭在地上告罪。
陳洛川沒再看他們,急匆匆地走了過去。
美人在懷,還有什麼心思計較這些事情。
況且……
走到無人處,陳洛川便低下頭,不顧姜月左躲右閃的反抗,在她氣得泛紅的頰邊狠狠親了一口,嗓音含笑,
“你可真有本事,把我的人都騙過去了。”
姜月厭惡地想要擦臉,苦于雙手被制,隻能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笃定,
“你事先撤了不少人,故意放我逃出去。”
陳洛川嘴角勾了勾,不置可否。
——
房中燈火搖曳,色調暖紅。
姜月隻掃了一眼便能看出,這必是提早布置過的。
她心中更加氣悶,陳洛川真是道貌岸然,嘴上說着什麼可以等,其實早就設好了套子等她鑽!
她開口諷道,“大人想要什麼,直接動手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陳洛川哈哈一笑,喉結滾動,棱角分明的面孔張揚至極,擁着她進帳,
“你若不逃,我便一個人獨守新房。”
姜月被迫倒在軟枕上,雙手才得自由就狠狠用手背對着臉頰擦了幾下。
她毫不閃避地看着陳洛川,挑釁似的嗤笑一聲,顯然不信。
陳洛川凝視她片刻,手指撫了撫她頰邊一片被蹭出的绯紅,
“大費周章,不過是為了教你規矩。壞了規矩就要付出代價……用你最在意的東西。”
察覺到姜月一瞬間的緊繃,他低下頭,安撫似的在對方軟唇上一下下輕啄,又含進口中親昵地磨蹭撕咬,
“别怕,不會傷了你。”
…………
紅燭搖曳,姜月小口小口喘着氣,昏蒙間聽見青年慵懶中帶着一絲沙啞的嗓音,帶着一絲餍足的喟歎在耳畔響起,
“同一個伎倆上當兩次,姜月,你太好騙。”
腦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隻是那念頭太快,她沒能抓住。
她此刻也沒有心思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一晚上緊張繃緊的神經和疲勞的身體讓她眼皮沉重,敷衍地冷哼一聲,沉沉睡去。
——
次日,姜月在一片陌生的帷帳中醒來。
一點點日影從紗櫥間漏進來,清寂的室内光暈柔和,可以看清滿室簡單冷硬的陳設。
衾被溫熱,身旁無人,她先是恍惚了片刻,随即一驚,蓦地擁着被子坐起身。
昨晚混亂的記憶湧入腦海,姜月靜默片刻,忽而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