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一個溫潤帶笑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誰惹我們家大小姐了這是,隔老遠都聽見那句粗了。”
“堂兄!”
甯然喜出望外的從地洞飛出來,張開雙臂撲向來者,那人被她壓的朝後退了一步,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林鶴眠轉身望去,發現來者是一個穿着淺藍色衣衫的男子:“你是?”
那人推開甯然,笑着作了個揖,道:“在下任子安,是甯然的堂兄。”
“原來是甯小姐的堂兄。”謝松意的眉微不可查的蹙起,林鶴眠也跟着蹙眉。
畢竟甯然之前說過,買亂葬崗地皮的焱州人,而那些屍傀還會用毒,保不齊就是任家的毒。
但是看甯然的樣子,她好像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狼妖拖着謝大千辛萬苦的爬上來了,倆人被吓得腿軟,甯然又在身邊,不能随便用妖力,否則會暴露身份,隻能拖着發軟的腿硬撒。
結果剛爬上來就看到謝松意正嫌棄的盯着他們,差點兩眼一翻松開扒着爛泥雜草的胳膊又掉下去。
然後就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畫面。
地洞邊上趴着倆大眼瞪小眼正決定要不要上來的人,倆人頭頂是林鶴眠和謝松意,他倆身後是甯然和她堂兄。
狼妖:“……”
謝大低聲試探性的開口:“祖宗是不是生氣了?我覺得他很嫌棄咱。”
狼妖:“要不咱倆再下去?”
謝松意“啧”了一聲:“你倆到底上不上來?”
“上!”
狼妖拽着謝大就跳上來了,完全沒了剛才腿軟發抖的樣子。
甯然丢給他倆一顆小藥丸,狼妖拿着藥丸一臉為難:“又要吃?”
“我剛才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打屍傀,你倆吸了不少毒氣,不吃會死。”
一聽會死,倆人眼睛一閉捏着鼻子仰頭把藥咽下去了。
任子安嘴角抽搐,為什麼他看出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任子安:“這藥很難入口?”
狼妖幾乎要哭出來:“這藥又苦又臭,還有沒被煉化的毒蟲屍體,豈止是難入口,簡直能要人命啊!”
任子安:“……”
甯然覺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忙轉過頭去,撇嘴抱怨:“又不能怪我,我五歲就被你們丢到煙帳山了,學的全是煙帳山的東西,自己家的毒術全靠自學,能練出藥效正常的毒藥已經很不錯了好嗎。”
任子安“噗嗤”一聲笑出來,輕聲道:“好了,我沒怪你,最近溶骨脂的事鬧的沸沸揚揚,我是奉命來調查的,你可有頭緒?”
甯然朝眼前那一堆墳包努努嘴:“喏,這就是頭緒。”
任子安挑眉:“亂葬崗?”
“溶骨脂是在這裡發現的,我剛才爬出來的那個洞裡全是屍傀,有人包了亂葬崗的地皮,八成和那個人有關。”
“我說小姑娘,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還拖家帶口的又多了三個人?”
一個尖細的女聲從背後傳來,衆人紛紛轉頭,隻見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攬着一個裝滿了衣服的木盆站在不遠處。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嘛,這裡有人包了,你别打它的主意。還有,你一個小姑娘學什麼不好,怎麼學人倒鬥來了,還死盯着亂葬崗挖,這地方能挖出啥值錢的東西?”
林鶴眠轉動眼珠子,掃身後那堆屍傀一眼,在心裡估摸着這些屍傀值多少錢。
畢竟要說值錢的東西,這些屍傀高低得算一個。
屍傀不會被毒死,現在頂多是被甯然毒暈了,甯然手裡肯定有讓屍傀醒過來的藥。
這玩意不好煉,真煉出來,昧着良心賣給一些搗鼓歪門邪道的修士還是挺賺錢的,就是這錢拿在手裡有點燙。
謝松意一言難盡的看了林鶴眠一眼,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見清教出來的徒弟。
“我不是倒鬥的,隻是東西掉亂葬崗了,想來找一下。”甯然随口編瞎話。
女人歪着腦袋,有些疑惑:“什麼東西能掉亂葬崗?”
甯然讪笑着說:“哎呀,您是不知道,我養了一隻鳥,那鳥最愛叼着我的首飾到處跑。昨天帶着我的簪子飛出去玩,結果鳥回來了簪子沒回來,鎮上找遍了都沒找到,隻能來鎮外,然後就找到了這裡。”
女人拖着聲音“哦”了一句,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倒鬥的。那你慢慢找,實在找不到可以去鎮上的茶館,那裡消息靈通,說什麼的都有,說不定就有人見過你的簪子。”
“謝謝。”
“嗨,小事。”女人把木盆攬的更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