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内的男聲道:“誰啊?正在興緻上。”
孟紅雨側目,憋着氣道:“孟飛淩,出來。”
等了片刻,那男子也沒出來,隻從艙内探出頭。他挺不高興,問:“做什麼像捉奸一樣,這也要興師問罪?”
孟紅雨道:“你剛才在哪兒?去了地山閣麼?”
孟飛淩哈哈大笑,道:“我剛才自然是在船上了。”他側開身子,一個女子抱着衣服,滿臉不樂意地瞪着艙外的人。孟紅雨看了,發現竟是春雨堂副堂主孟飛清。孟飛淩擋在她面前說:“我是春雨堂堂主,就算是去地山閣也光明正大,你問這做什麼?”
孟紅雨道:“把衣服拿上來。”她又指着孟飛清說:“還有你的。”
兩人衣服裡什麼都沒藏。孟紅雨有些懊惱,覺得是給誤了事,讓人跑了。孟飛淩看着她在衣服裡翻來翻去,調笑道:“秋堂主,你有什麼事麼?”
孟紅雨怒道:“自然是正事。”
“怎麼?男女居室,就不算正事?”孟飛淩湊近她,“孟華風和葛茵,你就沒想過他們也做那事麼?”
啪!孟飛淩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掌。
孟飛淩一擦嘴角血迹,也不理她,退回艙内,一會兒艙内又響起人聲。
孟紅雨轉身就走。孟筇竹回到岸上,坐在岸邊的山石上。月華如水,船身搖搖晃晃,湖面的波紋一圈一圈地蕩,是個良夜。他看了一會兒孟紅雨離去的背影,回過頭翻起醫書來。
直等到艙内平息,孟飛淩披着衣服撩開簾子,看見孟筇竹在還坐在外面,道:“你這是什麼癖好?在外面聽這麼久,想幹什麼?”
孟筇竹瞥了一眼還在艙内的孟飛清。
“我的人你還懷疑?真沒必要,”孟飛淩邊給孟飛清系衣服帶子邊說,“我今日才知道原來是你,這次多謝你了。”他不慌不忙系亵衣,道:“孟紅雨這小妮子太軸了,死了一個孟華風查這麼多年,沒完沒了的,剛剛吓我一跳,還好她沒進來。”
“你拿到了?”
孟飛淩從船艙隔闆裡掏出一個紙包,揚了揚,得意道:“江東四城的地圖,暗室裡的,怎麼樣?”
孟筇竹接過紙包,翻了翻。孟飛淩絮絮叨叨地說:“聽說現在陽西的軍隊勢如破竹,你說到時候咱們算不算功臣?我可受夠了天天打打殺殺的日子了,這日子過得一點勁都沒有。莊主年紀也不小了,就知道聽徐侯的話,能成什麼事?我看明月莊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了,我們是待不下去了,沒盼頭。”
孟筇竹心不在焉地聽,把紙包收在懷裡。
“哎,你比我還早進明月莊吧,你是什麼時候投奔的宋将軍?”
“你不該問。”
“行,我不問,”孟飛淩系上腰帶,“反正咱們也快解脫了,到時候賞了府邸金銀,一起享福過神仙日子。”
孟飛淩攬着孟飛清走出來,月光灑在他們身上,發着瑩如白玉的光。
孟筇竹道:
“五鶴西北來,飛飛淩太清。
仙人綠雲上,自道安期名。
兩兩白玉童,雙吹紫鸾笙。
去影忽不見,回風送天聲。”
孟飛淩聽他念詩,愣了愣。
孟筇竹藏了兩根針道:“聽說你們一起進的明月莊,莊主取了這句詩來取名。你們想過神仙日子,這是不是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