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殺氣在短暫地瞬間幾乎具象化在她的身後。
鬥獸場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羊”?
主持者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然而再定睛看時,場上的少女又恢複了最開始的樣子。
乖順、瘦弱、毫無攻擊力。
剛才的殺意似乎都是錯覺,她還是是一隻稍微用力就能擰斷脖頸的“母羊”。
他活動了下肩膀,才再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随着他的動作,那些嘈雜的、癫狂的聲音瞬間如潮水般褪去。
“挑戰者,你有什麼請求?”
他悠然的話語也仿佛是在高高在上地審判着她的罪狀。
即使完全沒有預料到那枚匕首的出現,他的表情也僅僅隻有一瞬間的波動。
就算是她“微不足道”的威脅,也隻能讓他勉勉強強地彎下腰,聆聽着她并不重要的發言。
無數雙眼睛,随着他的發言,一動不動地盯着艾格。
讓人能輕易産生一種錯覺,現下他們所在的場地,是一張巨型的蛛網,而台上那一雙雙眼眸,是屬于獵食者的複眼。
“一直這麼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艾格并沒有因為這樣的場合露怯,相反,她微微勾起了唇角:“初階換中階,中階換高階,該不會等魔獸都被我殺光了,你們又要哭着喊着讓神明主持公道?”
“在座的年紀都不小了,還學着小孩子反悔那一招?都是些大我好幾輪的老登,居然好意思向我這樣的年輕人撒嬌?”
“直說吧,你們該不會什麼也拿不出來吧?”
她話音裡嘲諷的意味太濃,想聽不懂都難。于是在聽清了艾格說的話後,觀衆席上的一道道目光,由見慣了血腥場面的漠然轉變成看瘋子的眼神。
“以為自己殺了一隻低級的魔獸就是最強了?可笑可悲,真是隻低智的母羊。”
“那可是嘉爾姆守門犬,沒有任何敬畏之心的無知者就該趕緊被撕碎,主持者怎麼還不宣布開始?”
“殺了那個**”
“真是無聊的把戲,還以為是隻有潛力的羊,結果不過是隻愚蠢的牲畜。”
……
越來越多的聲音湧來,人們的揣測也愈發充滿惡意。
主持者也隻能輕咳一聲,提示觀衆席肅靜。
當然,他也并不覺得對方是什麼威脅。
他的餘光瞥了一眼準确命中他座椅的匕首。
這種劣質的武器,就算砸在他的身上也造不成什麼創口。
湊巧殺死一隻普通的魔獸算她運氣好。
它能飛到這裡的原因,不過是仗着他一時沒有防備,守衛們沒有把這隻母羊的行為放在心上而已。
隻能成功一次的偷襲,卻被當作了炫耀的資本。
可笑。
接下來上場的嘉爾姆守門犬,雖然是鐵級魔獸,卻遠比一些白銀級魔獸擁有更高的緻死率和虐殺效果。
它有三次襲擊,從前兩次襲擊中存活,對從第一次出欄活下來的“羊”來說并不困難。
然而,他見過太多挑戰者,死于第三次襲擊——那些人就像身處迷霧裡失去蹤迹的旅人,在無知無覺之中就被咬斷了喉嚨。
場上那個瘦弱的身影,她的氣息近乎要被嘉爾姆守門犬淹沒。如此弱小的母羊,在魔氣的洪流之中,和一隻蝼蟻也相差無幾。
但在這種程度的怪物面前,還敢毫無顧忌的放言,隻能證明她沒有任何被拉攏的價值。
“剛剛的情況就算調取魔法影像也沒辦法看清,也沒有人能為你證明。”
主持者面上表情不變,語氣暗藏冷意:“戰局不作數是為了公正公開,隻有重賽才能證明你真的擁有進入第三次出欄的能力。”
——
看來他們并不打算講理。
正好。
“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艾格挑了挑眉,雙手攤開:“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在宣告比賽開始時,一隻全新的匕首被投擲在地上。同一時間,那隻在籠内蟄伏的怪物也被放了出來。
在守門犬出籠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臭味就撲面而來。
毒。
在聞到氣味的瞬間,艾格就做出了應對。但就這麼一口毒霧,就讓她的視線變得朦胧起來。
耳邊傳來了掉血的提示音。
模糊的視野裡,她看到了如岩漿般通紅的雙眼,自遠處緩緩靠近。
比起那些同等危險等級,卻隻會使用利爪和牙齒的魔獸,處理它的确要稍微麻煩一些。
艾格點開了系統面闆,在【魔物清理者】的稱号界面上停頓了一下。
【魔物清理者:佩戴此稱号時,可淨化半徑十米内,因魔氣侵蝕帶來的影響。】
既然嘉爾姆獵犬是魔獸,使用的力量也是魔氣,或許能派上用場。
艾格擡眼看向愈發逼近的兩盞血紅色“大燈”,選擇佩戴上了新的稱号。
另一邊。
看台上的觀衆看到了少女恍若被吓到一樣呆滞在原地,有的已經按耐不住興奮吹起口哨,大肆叫嚣着讓守門犬撕碎一切。
然而,下一刻。
場地中心閃過一絲亮光。
這股力量太過純粹,即便隻是遠遠地感知到,也能讓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生機。
不過幾秒,人群的騷動聲變小了。
毒霧消失,嘉爾姆守門犬現出了原形。
“這是牧師的淨化術嗎?居然連嘉爾姆守門犬的毒霧也能淨化?”
“她是誰?”
已經有人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是詐騙!擁有這種能力的已經稱不上是母羊了!讓我變更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