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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萬目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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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的漆黑劍芒,帶着凍結靈魂的殺意,已然懸于蕭颢(葉景灏)的頭頂!死亡的冰冷觸感仿佛已貼上他的天靈蓋,那瞬間的極寒讓他全身血液幾乎凝固,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瞳孔因極緻的恐懼而擴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魔頭!休得再行殺戮!塵鏡山清理門戶,還輪不到你代勞!”

蒼老威嚴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炸響!那一道撕裂魔雲、璀璨如星河的磅礴劍光,蘊含着至正至剛的浩然正氣,以無可匹敵之勢,悍然斬擊在魔尊江奕宸那道鎖定蕭颢的毀滅劍芒之上!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撼動了整個萬花幻海!狂暴的能量風暴瞬間炸開!漆黑的毀滅劍芒與璀璨的星河劍氣猛烈碰撞、湮滅!逸散的能量如同實質的飓風,将本就狼藉的地面再次犁開深深的溝壑,吹得修為稍低的弟子東倒西歪!

魔尊江奕宸的身影,在能量風暴的中心巍然不動。他血焰燃燒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劍氣襲來的方向,那冰冷的瞳孔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意料之中的嘲弄。

一道身影,如同山嶽般降臨在塵鏡山陣營前方。

來人須發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卻銳利如電,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身着玄色道袍,袍袖上繡着繁複的雲紋與星辰圖案,氣息淵渟嶽峙,深不可測。手中并無長劍,但那股沖霄的劍意卻仿佛自他體内勃發,與整個天地隐隐共鳴。

正是塵鏡山掌門,萬劍峰峰主——嶽清源!

“掌門師兄!”沈钰钲掙紮着想要起身行禮,聲音嘶啞,帶着激動和一絲難言的羞愧。

“掌門師伯!”沈翊、葉鳴汐、沈輕煙等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行禮,聲音哽咽,充滿了委屈、憤怒和劫後餘生的複雜情緒。

穆清風也躬身行禮,眼中帶着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嶽清源微微颔首,目光如電,掃過萎靡的沈钰钲、悲痛決絕的沈輕煙、信念動搖的沈翊、崩潰哭泣的葉鳴汐……最終,落在了地上那灘污穢中,如同爛泥般癱軟、眼神渙散、因恐懼而劇烈痙攣的蕭颢(葉景灏)身上。

那目光,沒有憤怒,沒有鄙夷,隻有一片深沉的、如同寒潭般的冰冷與失望。這冰冷的失望,比任何斥責都更讓蕭颢感到刺骨的寒意。

“掌門…掌門師兄…救我…”蕭颢(葉景灏)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哀求,“我不是…我是被逼的…有東西…它在我腦子裡…它控制我…逼我推他下去…逼我…”他指着自己的腦袋,狀若瘋癫,試圖再次辯解那套“被控制”的說辭。

“閉嘴!”嶽清源的聲音并不高,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蕭颢(葉景灏)的心上,讓他瞬間噤聲,隻剩下劇烈的喘息和無法控制的顫抖。

嶽清源的目光從蕭颢身上移開,投向懸浮于不遠處巨岩之上的魔尊江奕宸。兩位當世絕頂強者,隔着混亂的戰場和彌漫的硝煙,目光在空中交彙。

一個眼神冰冷如萬載玄冰,燃燒着複仇的血焰。

一個眼神深邃如無垠星海,蘊含着浩然的威嚴。

無形的威壓碰撞,讓整個空間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江奕宸。”嶽清源開口,聲音平靜,卻蘊含着山嶽般的重量,“你之遭遇,塵鏡山有失察之責,蕭颢之罪,罄竹難書。然,塵鏡山自有門規戒律,清理門戶,亦是我等職責所在。此人,當由塵鏡山帶回,明正典刑,給天下同道,也給你……一個交代。”

他的話,清晰地傳遞了幾個意思:

1. 承認塵鏡山有錯,蕭颢罪大惡極。

2. 維護門派尊嚴,清理門戶是内務,不容外人(尤其是魔頭)代勞。

3. 承諾會公正審判,給所有人交代。

這無疑是在魔尊的滔天兇威和仙盟的潰敗恐懼下,試圖挽回局面、穩住陣腳的最後努力。

魔尊江奕宸血焰般的眼眸靜靜地看着嶽清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冰冷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極其細微、帶着無盡嘲弄的弧度。

“交代?”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如同深淵寒風,“嶽掌門所謂的交代,是關起門來,用所謂的‘門規戒律’,給他一個痛快?還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他血色的目光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仙盟衆人,掃過那些眼神複雜、驚魂未定的各派修士,最後又落回蕭颢身上,帶着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

“本尊的債,要親自讨。”

“至于審判……”

魔尊緩緩擡起手,并非指向嶽清源,而是再次對着虛空輕輕一點!

嗡——!

之前那面由魔元凝聚、映照出斷崖推人一幕的巨大光鏡并未消散,此刻再次光芒大盛!鏡面如同水銀般波動,但這次,并非映照過往,而是……如同一個巨大的投影屏幕,清晰地映照出了此刻跪在污穢中、狼狽不堪、瑟瑟發抖的蕭颢(葉景灏)本人!

光鏡的角度極其刁鑽,将他身下那灘刺目的黃漬、被冷汗和淚水浸濕的扭曲面孔、因恐懼而劇烈顫抖的身體、以及眼中那深入骨髓的絕望和崩潰,都纖毫畢現地、無比清晰地投射在巨大的鏡面上!讓整個萬花幻海,所有幸存的上千修士,無論遠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啊?!”蕭颢(葉景灏)猛地擡頭,看到光鏡中那個放大無數倍的、醜陋不堪的自己,如同被剝光了所有遮羞布扔在鬧市!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海嘯般将他淹沒!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喉嚨的尖叫,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想要用手去遮擋那不堪入目的景象!

然而,就在他想要有所動作的瞬間——

【懲戒程序啟動:強制維持當前姿态!】

冰冷的電子音無情響起!

滋滋滋——!

比之前更強烈的紫色電流瞬間在他體内爆發!并非為了造成劇痛,而是如同無形的枷鎖,将他所有的肌肉強行鎖定!他試圖蜷縮的動作被強行終止,試圖遮擋的手僵在半空!他隻能被迫維持着那個跪伏在污穢中、擡頭看向光鏡的、無比屈辱的姿勢!

“呃…嗬嗬……”蕭颢(葉景灏)的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如同窒息般的嗬嗬聲,眼球因極緻的羞憤和身體的禁锢而幾乎要凸出眼眶!他想閉眼,想不看那鏡中的自己,但眼皮也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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