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卡卡西目光一凝。在這種情況下,再不斬分明是拖住自己來聲東擊西,想要趁機殺掉達茲納!
果不其然,伴随小櫻一聲驚呼重新将達茲納拉向身後,再不斬已手持大刀直直劈來!
所有的信息瞬時之間湧入卡卡西的腦海,幾乎連回防的時間都沒有,閃現在小櫻身前的卡卡西隻來的及做出一個保護的姿勢。
“老師!”看着再不斬雙眸中一閃而過的得色,面對急速襲來的斬首大刀,小櫻尖叫出聲。
然而,猝不及防的,再不斬的目光卻忽然望進一雙鮮紅色的眼睛裡。
藍衣黑發少年瞬身出現在斬首大刀前。發絲随着他躍下的動作微微晃動,擡起的臉頰上,雙眸中一瞬間閃過六芒星的圖案,下一刻又恢複成三顆勾玉的形狀。
這是……一雙寫輪眼?
再不斬猛地閉上雙眼,手中動作不停。然而,他一瞬間的猶豫已經為卡卡西赢得了時間。
再一次的,他的大刀被卡卡西擋下,佐助也毫不猶豫的一個豪火球糊了上去。
眼看攻擊沒有奏效,再不斬的身影重新隐在濃霧裡。
“……怎麼會?那雙眼睛,你這小鬼,難道是宇智波族人嗎?”霧氣中,方才再不斬還一直愉快的聲音此刻充滿了震驚。
“悲劇一族的末裔,難怪,你之前能看穿白的速度。不過,就算如此,你也是沒法破解白的秘術!”
像是說服自己一般,再不斬低聲道:“從沒有人能破解白的秘術,過去一個人都沒有。”
“佐助!”卡卡西低聲道,“你太亂來了!面對敵人,居然還一直埋伏着影分身嗎?”
“啊。”佐助應了一聲,看向霧氣裡,忽的輕輕笑了起來,“再不斬,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卡卡西,動手!”
卡卡西掏出一個卷軸,手中結印:“很好,一切都在下一招解決吧!”
“哦?就算有宇智波家的小鬼幫忙又如何?”
濃厚的霧氣裡,忽然有巨大的破碎聲遠遠傳來。再不斬吃了一驚:“……白?怎麼會?”
【通靈術·土遁追牙之術】
然而,不待他查探到白那邊的戰況,土中卻忽然鑽出數條忍犬,無法閃躲,從他的腳腕腿部到肩膀,都被牢牢咬住。
“既然耳目不可見,那麼用鼻子就可以了。眼睛在霧裡看不見,就會這樣。”卡卡西的手從卷軸上移開,站直身體,“我第一次面對你的攻擊時流血擋下就是這個原因了,你的武器上沾滿了我血的味道。”
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掙脫,反而隻會使自己在忍犬的利齒下傷口更深。意識到這一點,再不斬額頭上冒出冷汗,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卡卡西。
三勾玉的眼睛裡倒映着眼前的場景,佐助站在一邊的霧氣裡,面色平淡的看着這邊。
“再不斬,你的野心太大了。”卡卡西繼續說,“暗殺水影以及政變失敗,隻得帶着數名部下前往荒野,成為逃亡忍者。而現在,為了報仇籌措資金,同時也是為了逃脫攻擊忍者的追殺和報複,為了這種理由,你居然和卡多那種害蟲混在一起。”
盡管有冷汗滴下,再不斬的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你說的這些,我才不管。我隻為我的理想而戰。隻有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聽着再不斬的話,佐助輕輕蹙了蹙眉。
“那麼……”卡卡西手上凝起幾乎凝為實質的查克拉,與佐助那天的規模完全不同,雷電幾乎将他周圍的地面全部包裹,“你的理想,就此放棄吧!”
雷切,需要一段距離的助跑,使其達到最大威力。卡卡西手中耀眼無比的電光随着他的急速沖刺而炸裂開來,再不斬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
就到此為止了嗎?
下一刻,鮮血飛濺到半空中,面前的冰鏡碎裂開來,他身前直直站立着一個身影。
是白。
即便明知下一刻就會死去,白還是伸手牢牢握住了卡卡西的手腕:“再不斬先生……”
身周的忍犬散去,看着眼前的身影,一絲陌生而又極其複雜的情感在再不斬眼底閃過。好像隻有片刻,又仿佛很久,他閉了閉眼,低聲笑了起來。
“幹的漂亮,白。”再不斬掄起手中的大刀,依然大笑着:“真是的,我可真撿到了個寶貝啊。最後的最後,還給了我這麼好一個機會。”
白已經死了。
一手攔過白的身體跳向一邊,卡卡西擋過這一擊。
另一邊,佐助微微垂下眼簾。再不斬,依舊毫無悔意啊。
“卡卡西!你居然還在東張西望嗎?”
一腳踢開再不斬的同時,卡卡西手中甩出苦無,冷眼看着再不斬渾身是血的半跪在地面上。然而,再不斬還是咬牙再次沖上前來,卡卡西歎了一口氣,一拳将他打開。
接下來的數招裡,再不斬頹然又頑抗的攻擊着,直至兩隻手臂的都插着苦無無法動彈的跪倒在地。
看着再不斬的樣子,佐助忽然出聲:“再不斬,看那邊。”
再不斬下意識掀起眼皮。
不知何時,大橋的那邊,忽然多出了很多人。卡多帶着墨鏡,手心一根手杖立在正中。而他的身周圍聚了各色的打手混混,各自舉着手中的武器。
“再不斬啊,”卡多的聲音遙遙傳來,“抱歉了,計劃有變,就請你死在這裡吧!”
本來半垂着頭的再不斬雙眸微微睜大,像是一頭瀕臨末路的野獸。他的頭沒有動,隻有眼睛移向那邊。
“你說什麼?”
“要是雇傭正規的忍者,會花費一大筆錢,所以才會雇傭你們這樣的流亡忍者。”卡多略帶得意的聲音響起,“而且你們忍者自相殘殺的話,也節省了我的金錢和時間。真是的,還說什麼霧忍鬼人,真是笑掉大牙了。”
卡多向前走幾步,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拿腳踢着他的臉:“哦,這家夥已經死了嗎?我和他明明還有筆賬沒有算呢。”
一腳狠狠踢了上去,卡多大笑起來:“不是把我的手腕弄折了嗎?喂!”
從地上慢慢站起身,再不斬微垂着頭,臉上的表情埋在陰影裡。
身後忽然有一個聲音大叫起來:“喂!他不是你的同伴嗎?你倒是說句話啊!他可是死了啊!”
“……閉嘴,小鬼。”鳴人的角度隻能看到再不斬的背影,他的聲音很低:“就像卡多在利用我,我也隻是利用白而已。我們忍者隻是工具而已,我想要的隻有他的能力,而非他本身。”
“我……并無留戀。”
“你這混蛋,說這種話是認真的嗎?”鳴人捏緊拳頭,大吼起來,“那家夥,那家夥,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他明明那麼喜歡你!你就無動于衷嗎?”
鳴人的聲音低了下去:“你真的,無動于衷嗎?變得像你這麼強,就會變得冷血嗎?那家夥為了你,連命都丢了!連自己的夢想都沒有,作為工具死去這種事……”
“這種事,這種事……實在太痛苦了。”
佐助靠在欄杆邊,深深凝望正中那個橙紅色的身影,好似透過那個身影,在看向什麼人。
這是他沒有見到過的一幕,也是那個世界裡的鳴人确實說過的話。
“小鬼。”再不斬有些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緩緩仰起頭,看向被霧氣遮蔽的天空,“别再說了。”
淚水混着他的臉頰滑落。
“白那家夥,就是太溫柔了。還有,最後能和你們交手,真是太好了。”
再不斬咬開嘴前面的繃帶,低聲笑了一下。
“是啊,忍者也是人,根本無法變成毫無感情的工具,是我輸了。”他低下頭,“小鬼,苦無借我!”
最後的最後,再不斬咬住苦無,沖向不遠處卡多手下的人群中,一往無前。
佐助回過頭來,凝視着腳下的橋面。
再不斬,終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