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葵姬的打算,佐助懶得理會,于是一進城就直奔幕府方向而去。
隻不過,初來時這座城還安居樂業的樣子,這次再來,街上卻幾乎看不見人影,偶爾出現的路人也行色匆匆,家家戶戶門戶緊閉。
“等下。”路過一家原本的旅店時,葵姬忽然出聲,“城裡好像有些不對勁……不如,我們還是先問問情況再做打算。”
但任憑她怎樣敲門,門扉始終未曾開啟,直到葵姬敲到第三家時,才有人拉開一個小縫,在門後警惕地望過來。對此,佐助隻不遠不近站在一邊,旁觀了葵姬三言兩語就打消了店主戒心的全過程。
原來,他們前腳剛離開,後腳城裡就大亂了。兩撥武士厮殺在一起,幕府裡喊殺聲震耳欲聾,直到昨天才終于安靜下來。但驚懼之下,大家都還不敢出門,更别提做生意了。
于是,本就柔弱的葵姬此刻看起來更是一副驚懼到發抖的模樣了。
店主對“父母雙亡來投奔親戚卻無果的兄妹二人”十分同情,就連聽到葵姬想要住宿一晚的請求也欣然應允。甚至佐助進門時,還耳力很好的聽到了他的喃喃聲。
“多好的孩子們啊……這世道,就連這半大孩子都不得不拿起刀來,唉。”
作為本該被店主警惕的對象之一,看看一臉感激低聲道謝的纖弱少女,再看看店主回頭來尤帶同情的目光,佐助:……
……這個葵姬,颠倒黑白的能力真的有點強。
“我的任務現在總算是完成了吧?”一進房間佐助就立刻搶在葵姬前開口,目光警惕,“這可是你自己不想回去非要住在這裡的。”
“這是自然,不過,請大人再接妾身一個任務。妾身實在是擔心兄長的安危,請您保護妾身回去吧。不知大人是否應允?”
雙手抱胸,佐助冷眼瞥向她。到現在,他還對這少女的古怪無動于衷才奇怪吧。
“之後,您想要什麼還請盡管開口。”葵姬猶豫地看他一眼,“兄長那裡也收藏了一些秘術卷軸,還有名貴忍刀……”
目光一動,佐助正眼看向她。
見狀,葵姬微微一笑:“兄長向來喜歡這些東西,雖稱不上絕世利器,但庫藏裡也算應有盡有,定能讓您滿意。”
交易就這麼再次達成了。
拒絕了她共處一室的請求,佐助撿了一旁的房間,抱着草薙劍閉目養神。但很快,黑色眸子再次睜開,他斜眼瞥向門外走廊方向。
靜待一會,佐助才提刀出門。
不出所料,走廊裡多了一個陌生的黑衣武士。與佐助對視一眼後,他原本搭在門上的手連忙松開,跳向庭院逃走了。
佐助卻并沒有追上去。他敲了敲房門,果不其然,門内傳來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佐助君?”
“真的是你……”房門被拉開,一看到佐助,葵姬在榻上面色驟然放松,随即又低頭垂淚,“剛剛是不是又有人來刺殺?妾身獨自一人好害怕,請你不要離開,好嗎?”
若是旁人看到這貴族少女黑發散落身旁的柔弱模樣,隻怕早就心下憐惜不已,更别提那張美麗面孔上,長長的睫毛下還閃爍着瑩瑩淚意。
但佐助隻面色平靜:“害怕什麼,那家夥不是你的下屬嗎?”
都跟了他們一路了,而且中途他還離開好幾次,葵姬卻都還好好的。所以,身後跟着一個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葵姬明明有自己的手下,還非要纏着他幹什麼?
有些驚愕地擡起頭,葵姬眼中滑過詫意。
并沒有追問原因,她隻垂眸沉吟半晌,微微笑了起來:“不愧是五大國聞名的忍者。不過,您先前答應過保護我的事情,還請如約完成。”
見被拆穿,葵姬反而大大方方起來。佐助看看她随即遞過來的包裹,又揚眉看向葵姬。
“您忍者的服飾恐怕會引人注目,還請您換上這身衣服,明天和我一同行動吧。”
這話聽起來十分在理,隻燭火下葵姬臉上笑意閃過,複又垂眼解開衣帶,任衣衫滑落。
還想再次詢問的話被堵住,佐助連忙離開。
第二天門被叩響,門外卻站着一個男裝打扮的人。他皺了皺眉,才認出是葵姬。
“這是我哥哥的衣服。”葵姬笑着解釋,又上下打量面前一身狩衣打扮的清貴少年,草薙劍被挂在腰間,“我的眼光果然不錯啊。”
她如此感慨着。
佐助一頭霧水的跟她離開。不過到達幕府時,除了他們二人,還多了一隊人馬,重新變成了佐助跟在轎辇後的情形。
“大名回來了!你們怎麼還不開門?”
門口武士見狀十分奇怪:“大名……不是平叛了叛亂,已經在府中了嗎?”
“豈有此理!大名出遊是舉國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你們這樣說,是有反意嗎?來人,拿下他們!”
不需要葵姬出聲,一聲令下,大名隊伍裡的諸人已重新拔刀,當頭殺進了幕府之中。
隻霎時間,幕府再次變為戰場。
身周厮殺陣陣,葵姬卻隻笑着對佐助解釋,如同閑庭信步:“我的叔父一向有反意,這次趁大名出遊行刺我不說,還殺死了在府中的阿葵公主,自立為大名。我早就知道叔父的計劃,所以此次我出遊歸來,才帶軍隊來平叛。”
“?”佐助看她,“沒聽懂。”
“當然了,前面說的隻是以後我要寫在史書上的說法。實際上嘛……”葵姬眨了眨眼,“兄長要我以大名的名義出遊,以吸引叔父的目光,給叔父反叛的機會。叔父果然上鈎了,自以為成為了新大名,隻不過……在他志得意滿時,兄長卻出其不意帶兵一舉制服了他,所以剛剛那個人才會說,大名已經平定了叛亂。”
少女笑意吟吟。
“不過……有我——真正出遊的大名歸來,一切的叛逆之人都無法逃掉了。至于兄長大人,就請他作為阿葵公主死去吧。”
一刀砍斷飛來的流矢,佐助目光冷凝,盯了她半晌,卻沒有說什麼。
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保護,葵姬打量着前方戰場,似乎不覺得等自己兄長和叔父兩敗俱傷之後,再回來攻打兄長有什麼不妥。甚至,眼見兄長的衛兵節節敗退,還很有興緻的要和佐助打賭。
“不如就賭中靶的人數吧。”接過旁邊人遞來的弓箭,她的話輕描淡寫。
但這份提議卻被佐助無視了,葵姬有些不高興起來。
“怎麼?你不是答應過要保護我嗎?如果輸掉了,我必死無疑。不要想着置身事外,答應别人的事卻做不到,你們宇智波的名譽就是如此嗎?”
雙眸變紅,黑色勾玉流轉間,佐助冷冷瞥過去。葵姬臉色大變,一個踉跄坐在地上。
佐助收回目光,扛起葵姬跳上一邊金碧輝煌的宮殿頂部,不一會就已經過了交戰前沿,站在城樓之上,裡面衛兵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