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也是佐助對重吾一直如此記挂的原因。
作為大蛇丸的拿手好戲,咒印能夠大幅臨時提升使用者的查克拉、速度和力量,本質上是一種不完全的仙人模式。而咒印的來源,正是重吾的體|液。可對于重吾來說,這種天生可以吸收自然能量的能力——也就是“仙人化”——卻是一種詛咒。
仙人化後的重吾性格殘暴,擁有極強的殺人沖動。如果他單純隻是個殺人鬼便罷了,可清醒後的重吾,卻又對此悔恨不已。極度殘暴與痛苦悔恨的循環中,重吾将自己深深封閉起來,而将他從詛咒中解救出來的,是君麻呂。
可是,君麻呂卻死去了。
不管怎麼說,就算這個世界的重吾并不承認,也不會有相關的記憶,但佐助還是單方面的把他劃進了需要庇護的範疇内。
歎了一口氣,再踏上旅程之時,佐助簡要說明了北方基地目前的暴亂現狀。再三叮囑水月不要殺人後,越過滿地被打倒的兇殘實驗體,佐助率先走進了七拐八繞的實驗基地。
眼睛悄然變成血紅色,站在一扇封有鎖鍊的巨大鐵門前,佐助陷入沉思。如果沒記錯的話,重吾這個時候應該在這扇門後玩猜男猜女遊戲,猜中了,就會殺人。
那麼很顯然,他猜測的應該是男性——
把想要上前的香燐把攔在身後,佐助伸出手:“抑制劑。”
“肌肉注射就可以。”
忽略香燐比劃針頭位置的緊張神色,他攥住手心中的管狀針劑。略一思索後,一個黑色的飛雷神印記浮現在了針管上。
“我說,你打算怎麼……”
一句話尚未說完,就隐沒在了破碎鐵塊簌簌撞地的巨大聲響裡。水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佐助輕描淡寫地把草薙劍向後收回刀鞘裡。
伴随着巨大鉛球的不斷撞地聲,監牢内的陰影裡,一個臉上爬滿不規則陰影的狂笑面容疾沖而來。
“中大獎啦!殺人咯!”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瞬間而至的針管。絲毫不把這小小的暗器放在眼中,重吾獰笑着任憑針管飛過他的耳畔,而後——
看着身影猝然從原地消失的重吾,眼睛迅速掃動後,迅速轉過頭去,卻已經遲了。
他的身後,一隻手精準地捏住了飛過的針管。待到身前的人終于反應過來時,佐助已經迅速将針頭垂直刺入了重吾的上臂。
注射完畢,佐助把針管随手抛到了一邊,寫輪眼中所見,則是重吾扭身襲來的一拳。
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裡,巨大的煙霧随着氣浪蒸騰而出,包裹住了重吾的半個身形,以及刹那間在牆上裂開的無數巨大裂紋。
“佐助!”
一聲香燐的驚呼聲中,再次捏住了落下的針管,佐助歪了歪頭。
慢慢從牆上抽出手來,再次擡起頭的重吾,臉上是難言的狂熱。掄起大刀,看着手中形态發生變化再次扭動身形的重吾,水月興緻勃勃:“看起來是和上次不一樣的能力,好嘞,我也很想會會他。”
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後,原本大笑着揮起堅硬如鐵的翼型左手的重吾,笑聲卻猛地一滞。同一時間,水月揚起大刀的手也被佐助強硬地按了下去。
“啊這,”扶了扶眼鏡,香燐難以置信,“藥劑好像……真的起作用了?難道,我其實是個天才??”
如同火焰般熱烈的花紋慢慢褪去,重吾剛才還滿是肆意猙獰的臉上浮現出一陣茫然。額角被冷汗覆滿,重吾有些驚恐地左右張望,他口中無意識發出的短促聲音被一聲尖叫取代。下一刻,他大叫着重新躲回了牢房的角落裡。
“我的門呢!我的門為什麼不見了!快關上門啊!”那聲音裡帶着哭腔,“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别管我!我已經不想再殺人了……”
看着抱頭縮成一團的重吾,水月拄着大刀目瞪口呆。
佐助上前一步:“現在大蛇丸已經死了,這個基地也毀掉了,待在這裡就死定了。”
慢慢冷靜下來,重吾放下捂住頭的手:“這樣就好,我不想再殺人了。”
“放心吧,重吾,你沒辦法殺掉我。而且,我也會阻止你的。”
——我不是個好人,我也無法控制我自己,總有一天會殺掉同伴的!
——我不會被殺,我沒那麼弱。
記憶中的溫柔話語忽然浮現在耳畔,重吾怔了一下:“你能做什麼?能阻止我的人,隻有君麻呂。君麻呂不在的話,我也不會出去!”
“君麻呂?”水月開口,“就是那個輝夜一族的?可是我記得他已經……”
“是的,君麻呂為了我而喪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看着重吾慢慢擡起頭來,佐助伸出一隻手,“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牢籠。”
——你不怕我嗎?
——不怕的,重吾。讓我來做你的牢籠吧。
記憶和現實交織在一起,那雙碧綠色眼眸便逐漸和眼前人影重疊起來。
“為了你而喪命?”怔怔望着他,重吾臉上的茫然褪去,“這麼說,你就是……宇智波佐助?”
——隻要我在你身邊,你的靈魂就是自由的,重吾。
緩緩地,重吾伸出手去,望進那雙并不相似的眼睛裡,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釋然。
原來是這樣啊,君麻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