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珠的胃又在痛。
秘書給他訂的午餐還在桌上,他也就看了一眼,随後又投入到新會議中。中途,胃難受的不行,他借故散會,等全部人走出去才松下一身的疲憊,捂着肚子趴在桌上小幅度抽搐。
是很熟悉的胃痙攣,他想隻要再忍忍就會沒事。
汗珠滴在褲腿上,沈俞珠聽到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下意識起身站到落地窗前,抹去額上汗,雙手也緊握成拳。
會議室玻璃門從外推開,動作幅度大到能感受來人的憤怒。
秘書誠惶誠恐道歉:“沈總,我說過您在開會,是顧先生的助理非要……”
沈俞珠擡起右手,“無妨,你先出去。”
他看不見身後人什麼表情,但能感覺到周羽的嚣張,他們也認識快十年了,周羽從未對他表現的有禮。
沈俞珠知道他的無禮從何而來,都是被顧聽北寵的。
周羽大大咧咧往皮椅上坐,雙腳毫不客氣踏在長條桌上,态度放肆,“沈總,顧聽北隐婚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怎麼,終于忍不了了?”
沈俞珠維持原樣,卻從玻璃窗前窺見他幾分得意。
“你要是真受不了,就趕緊跟他離婚啊!别拿什麼沈董事長的遺言禁锢他,跟誰不知道那是你故意挽留他的手段似的。你這輩子就是這樣下作,叫人生厭!”
見沈俞珠不說話,周羽的氣沒法出啊,他突然起身踹翻一把座椅,好看的眉眼被怒氣腐蝕。
“顧聽北不會接這份離婚綜藝,你也别想拉他下水!”
周羽懶得跟他耗,一巴掌拍在桌上,身後辦公室的人紛紛側目。
“沈俞珠,我真沒見過你這樣愛人的,你要是還對他有三分感情,就該放過他,别想着給他潑髒水!顧聽北有今天的成就,光靠一份隐婚绯聞是打不垮的,你有本事就拿出更猛的消息,否則,他不會放過你!”
沈俞珠那份胃痙攣已經結束,忍過頭了,痛也沒了。
他轉身,面目冷清看向周羽,似乎已經把過去的恩怨愛恨都回顧了遍。
當初沈俞珠靠沈氏的力量捧顧聽北進娛樂圈,從頂流到影帝,不是沒有情誼交融的時候,等他以為換來顧聽北一丁點愛時,沈俞珠被一腳踢開。
顧聽北有了新男友,助理周羽,他們共同的朋友,也是顧聽北年少時的白月光。
沈俞珠已經不像過去那樣瘋狂,不會大吼大叫大鬧,他隻是輕飄飄問了一句。
“為什麼?”
顧聽北拍拍他的臉,反問:“為什麼?”他眼中的諷刺幾乎灼傷了沈俞珠所有歡喜,好似在說“你還有臉問為什麼”。
他明白的,因為當初是他使了下作手段,讓顧聽北上了他,讓顧聽北和白月光徹底斷了。
顧聽北拿沈俞珠當仇人,怎麼會讓他好過呢。就算周羽隻是小小助理,仍舊能仗着顧聽北的愛,對沈俞珠各種放肆。
不被愛的人最可憐。
可他們都忘了顧聽北還是沈俞珠的丈夫。
婚姻是扣住顧聽北的最後一道法子,也是最不齒的方法,是對顧聽北的羞辱!
所以顧聽北自結婚後不再與他見面,沈俞珠逢年過節給他寄禮物,邀請他見面,親自去探班,或者是跟蹤周羽蹲點守在他們劇組酒店樓下。
顧聽北仍然不出現。
三年了,沈俞珠快被逼瘋了。
突然有一天,顧聽北隐婚八卦炸開,沈俞珠還以為是他的人放出的消息,可仔細盤查下來,順藤摸瓜到了周羽身上。
顧聽北隻信周羽的話,這髒水就潑到了沈俞珠身上,他啞口無言,隻是盯着周羽。
“你看我做什麼?”周羽被他那雙漆黑的眸看得後背發涼,“你敢做不敢當算什麼男人?”
沈俞珠眸光渙散,他有很多質疑,有很多委屈要發,到這個節骨眼上卻一句解釋都不想說了。
說了也沒用,顧聽北又不在意。
周羽被他弄得心情忐忑,“總之,離婚綜藝不會參加,任何關于情感的綜藝都不會參加!你死了這條心。”
“是嗎?”沈俞珠總算找回主場,擡眸笑笑,“不參加任何情感綜藝,我怎麼聽說你私底下接洽了戀愛觀察類節目?而且還是和他一起參加,周羽,我怎麼不知道你想當藝人?”
周羽是好看,跟顧聽北就是兩個不同的風格,比沈俞珠更嬌,光是做助理就被好幾個星探遞過名片,而他隻想在顧聽北身邊當小助理。
“你胡說!”周羽也不是全然肆無忌憚的,他也有軟肋。
沈俞珠拿笑諷他,“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想逼宮,也得我先退啊,所以我實話告訴你,這次的離婚綜藝他參加定了。三日後,叫顧聽北來見我,否則誰也别想快活!”
周羽惡狠狠瞪他,不甘心的走了。
估計是路上撞到了人,整個辦公室都是他的嚎叫,“你知不知道我這件衣服是定制的,很貴的!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啊混蛋!滾開!”
秘書再進來時還在為同事打抱不平,邊說邊放下熱水和藥,沈俞珠笑眯眯聽着,吃完藥舒坦許多。
“蔣微小姐。”
“啊?”秘書詫異看他,“沈總,怎麼這麼嚴肅?我說錯話了?”
“沒有。”沈俞珠這位秘書自打他接手沈氏就一起共事,熟悉他的習慣可能比顧聽北都多。
“今年是跟我工作的第五年吧,想給你加工資加提成加各種福利。”
蔣微驚喜不已,“真的啊!”
“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