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珠不知跑了多久,停下來才發現顧聽北握着自己的手,還是雙手合十那種握法,眉頭不經意皺一下,迅速甩開。
顧聽北不做聲色收回來,手心都是汗。
“你是嫌棄我嗎?”
“你怎麼會進X酒吧?”
兩人面對面彎腰大喘氣,又同時開口問對方話,停頓兩秒再異口同聲。
“你下次别去X酒吧。”
“你别跟顧酩走太近。”
沈俞珠直起身子大步向前,顧聽北在身後跟很緊,兩道身影在路燈照射下不斷重合,他往左,顧聽北就往左,他往右,顧聽北還是往右。
“你别離我這麼近!”沈俞珠匆匆轉身,正好撞到顧聽北左肩,甚至還踩到了他的腳,身體往後挺,顧聽北傾身向前,右手抓住他胳膊帶入懷中。
身體貼近了,顧聽北的左手又本能的環住他,“俞珠,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一直不高興。”
他低聲詢問,卻不敢露出半分埋怨。
沈俞珠心裡煩得冒泡,又來了!又來了!顧聽北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總是對他露出這種委屈死了的表情,好像是他欠了他的。
明明就是顧聽北欠他的!
“俞珠,我又哪裡惹你生氣,我可以改,隻要是你讨厭的,我都可以改。”
改?能改掉十年前的委屈嗎?沈俞珠自己作繭自縛,他認,可顧聽北也該在婚姻裡尊重他五分,到最後連一分都沒有,他也認!那起碼不要躲着他,視他如洪水猛獸一般避而不見。
沈俞珠知道自己做錯了,那顧聽北就完全清白嗎?
那下作的手段,他本不想嘗試,他隻是鬼迷心竅,找不到能徹底擁有顧聽北的方法,他才用了藥。
然而藥隻用了三分之一,就連這三分之一也是沈俞珠自己喝的,他愛到根本不想傷害顧聽北,頂多用言語威逼利誘。
顧聽北最終沒有喝到下了藥的酒,但他卻比沈俞珠還要生氣,還要欲望叢生。
沈俞珠哭着說愛他,抱着他不讓他走,他自己對顧聽北向來沒有多少定力,藥的作用可以說微乎其微,他隻是用藥來逼顧聽北留下來。
直到顧聽北又兇又恨的刺穿他,哪怕手腕似乎要被折斷了,哪怕他一次次撞擊時帶着萬分的恨意,哪怕他捂着沈俞珠的眼,扼住他的喉諷刺他。
“沈俞珠,怎麼會有你這樣下作的人!”
“敢給我下藥,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沈俞珠仍舊哭着求他,毫無尊嚴可言,“好啊,你就在這裡,在你的床上弄死我!顧聽北,你弄死我啊!”
顧聽北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道,也清楚他根本受不住這種折磨,後來沈俞珠疲累的癱在地上,還要被顧聽北一次次的“教訓”。
沈俞珠身上的肌膚沒一處好的,都被折騰的青紫紅腫。沈俞珠自認為顧聽北是在意他的,即便不愛卻可以将他做到這種地步,就算再不愛,身體也會記住他吧。
而這一切顧聽北渾然不知,他打心眼裡覺得沈俞珠是下作之人,他沒救了,他的手段之肮髒,讓顧聽北嫌棄到發恨。
藥效早就過去。
一場昏天暗地的結合終于結束。
顧聽北毫不留情離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沒有任何關切,隻有一個冰冷到骨子裡的嘲諷眼神。
隻一眼便說明很多事。
但沈俞珠不在乎,他想的是顧聽北現在不愛他,那又怎樣呢,至少對他的身體并不排斥,甚至往後會越來越喜歡吧。
他開始幻想與顧聽北先婚後愛日久生情的婚姻生活,他有自信可以溫暖他的心。
後來,他們的确順利結婚。
不過全都源于沈俞珠的威脅。
不光彩的婚姻讓顧聽北徹底遠離他。
整整三年,他們從未相見。
沈俞珠心裡的美夢徹底被打碎。
十年的委屈又如何,沈俞珠自認受罰,他重來是上天給他的機會,為什麼現在的顧聽北要表現的很喜歡他,很在意他呢?
多諷刺啊。
16歲的顧聽北,眼裡裝滿對他的歡喜,沈俞珠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這也算上天對他的“福利”嗎?
顧聽北又見到了他的眼淚,海灘邊、醉後的房間裡、眼前的沈俞珠為什麼總是那麼悲傷?
“俞珠,不要哭。”
我會比你還難受。
顧聽北的心髒某處位置,像是生出苦澀的帶刺藤蔓,見一次他的眼淚,那道藤蔓就會像針紮一樣包裹住整個心。
他為沈俞珠抹眼淚,還未碰到他的臉,沈俞珠便打掉了他的手,冷笑着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