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宮保挑了挑眉,“行,既如此,我便給華夏書院一點面子,小子,你中午吃的那東西是什麼,開個價吧,我花錢向你買,總行了吧。”
童啟沒有料到,考場上竟然才是做生意最好的地方,他猶豫了兩下,終究還是在“狠狠宰他一筆”與“維持市場物價”之間,選擇了忍痛拒絕。
“抱歉,我進來的時候隻帶了自己三天的分量,你若想要,可能得出去再談,現在的話,我賣不了你。”
一再被下面子,申宮保終于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童啟的衣領拖到身前,陰沉着臉打量着。
“申宮保!”溫葉辭厲聲呵道。
不遠處的學政大人皺眉看過來,申宮保這才忌憚的松了手,撂下一句狠話。
“小子,你最好記住自己說的話,可别後悔。”
說罷,他直接轉身離開。
溫葉辭長松一口氣,提醒童啟,“你要小心,這位申公子可不是個心量大度的,仗着才學身份,一向嚣張跋扈慣了,沒準私下裡,會找你的事。”
童啟攤了攤手,無奈道。
“那也沒辦法啊,我什麼都能忍,就是吃的嘛,不太能。”
中華美食上下幾千年,他除了教書,兩輩子最在乎的事情就是吃了!不然那麼努力工作是為了什麼,不就為了一日三餐嗎?如今來到大奉朝,更是缺什麼愛什麼,食堂解鎖了之後,他連系統任務都做的不怎麼熱衷了,至于什麼申公子,那更是管他呢。
溫葉辭笑着搖搖頭,将手裡的糖塊分給了他一半,“你呀。”
兩個人安靜坐在大樹下等待着第二場考試。
申宮保卻咽不下這口氣,下定決心等出了考場之後,一定要給童啟一個教訓。
一連三日,大家考的是頭昏腦脹,越考越虛,有的考生更是出了考場後便直接暈倒在地,可童啟卻反而興緻勃勃,雙眼發亮,活像是在裡面吃了什麼大補丸一般,越考越精神。
就連跟随來的镖師和繼本叔都不由暗自稱奇,認為童啟是天生的科考聖體。
可考完後,童啟卻留都沒留,直接帶着人便回了伊川。
什麼等榜?
反正院試成績出來總會有人報信的,考中了那就是秀才,沒考中就是空,有什麼可等的?
等安慶侯府眼巴巴聽到消息,以為院試結束了,找到客棧時,卻再次撲了個空。
沒辦法,他隻得帶着一家老小收拾東西,親自前往伊川去感謝。
于是,等申宮保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精神,剛想找童啟的茬,便被姐姐直接拖上了前往伊川的馬車。
“我們去那裡做什麼?”
“那華夏書院的山長從拐子手裡救下了小侯爺,不登門感謝,怎麼能行?”
誰?你說誰救的人?
申公子想起那小蘿蔔頭的身高,直接愣在了原地。
-
且說童啟回到華夏書院後,如沒事人一般,繼續給學生們上課,一點沒有剛考完擔心的樣子。
反倒幾個學生抓耳撓腮,替山長操心着成績的事。
“咱們山長學識淵博,肯定能考上的吧?”
“能考上是能考上,但是名次多少就不一定了,畢竟山長才十歲,學政大人若有心壓一壓,也未可知。”
王舉人那邊收到消息,聽聞童啟去參加院試,頓時怒不可遏,以為自己被愚弄了。
當知道是自己徒弟溫葉辭親自勸解的,更是氣憤。
“你糊塗啊!他若考不上也就罷了,可若真勝了你,豈不是踩着你的腦袋往上爬?”
溫葉辭淡淡回應道,“若真技不如人,也屬正常,有何可怕?”
王舉人長歎一口氣,強忍着到了嘴邊的罵聲。
他可不準備如此賢良,真等着童啟發育起來,與自己争鋒,伊川縣如今所有的秀才都是從他手裡走出去的,若真出來一個跳脫于掌心的人物,那豈不是活活打他的臉?
更何況對方手底下也開着一家書院呢!
這可是妥妥的競争對手——即便對方如今還沒資格當他的對手。
那也要将禍患一早掐死在襁褓之中才是。
他目光狠厲,揮揮手,叫過來自己的幾個徒弟,決定提前造起勢來。
一時間,整個河南府驟然流傳起不少詭異的傳聞來。
有的說童啟拜道家人為師,是有辱斯文,蔑視聖祖,收下的徒弟學生也是為了淬煉邪丹,搞什麼妖法。
有的說童啟縣試乃是作弊,沒有真材實料,隻是靠年齡小,蒙蔽縣令等人。
更有說那些所謂的“拜師故事”皆是童啟亂編出來的,為了揚名,實際上他聯合道家的人裝神弄鬼,騙了不少衙門救災的錢。
各種說法真真假假,甚嚣塵上。
衆口铄金,這麼多文人都如此說,搞得原本不太相信的百姓也不由懷疑起來。
更有那火上澆油的,找到了童啟的二舅,詢問此事。
對方不僅不否認,還忙不疊附和,說童啟不孝不悌,辱罵親友,一得志便連親戚都不認了,活生生一個白眼狼。
如此聲勢浩大,童啟哪裡還有反駁之力?
幾位學生家長焦慮的不行,心知有異,卻無法反抗,每天被親友逼問着,隻能猶豫着要不要讓孩子回來,暫時避避風頭。
可學生們卻表示死守不退。
他們本就憂心無法報答山長的恩情于萬一,更早已将童啟當作了人生導師,沒什麼事時,尚且操碎了心,更何況這明顯的惡意中傷?
那更是表明态度的好時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