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川柏在她面前不停掏着空間戒,聲線也在不知不覺間冷了下來,“你幹什麼。”
徐川柏被這道寒聲驚到,他動作一頓,遲疑道:“祝、祝姑娘你不是手疼得厲害嗎?我馬上給你找藥。”
可人一慌起來,空間戒裡即便并不多的丹藥,他也半天沒翻到需要的。
祝灼華仿佛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态度,瞥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僵着聲音道:“我沒事。”
噗——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邵時硯脫力般欲要半跪下,他身側的妙淨及時出手扶住了他。
可邵時硯身形比妙淨高出太多,膝蓋彎曲着,兩人都踉跄了一步。
“邵時硯,你怎麼了?”花遍野反應最大,目光觸及那滿地的鮮血,眉毛狠狠跳了幾下,他趕緊上前接過邵時硯,畢竟讓一個那樣柔弱的妙淨佛女,攙扶着一個八尺男兒,多少有些勉強人了。
花遍野将其扶到山壁旁坐下,同時喊來了陳藥修探查情況。
邵時硯眸光迷離,嘴角挂着黏稠的鮮血,見陳藥修過來後仍強撐着精神,遞出了左手給人探虛實。
祁珣幾人亦是沒想到邵時硯會傷得這樣重,都關切地望着這邊。
“要不是你接過了我本該應對的異獸,你也不會傷這麼重。”花遍野終于意識到邵時硯是如何受的傷了,他語含歉意,忍不住皺眉道。
“不是他接過,也會是别人。”祝灼華站在遠處,淡淡道。
密室裡情況緊急,他們能考慮的也隻是如何迅速打開石門逃出去,壓根注意不到誰面對了超出能力範圍外的危機。
邵時硯無疑是值得信賴的隊友,默聲接過了數量龐大的異獸群,給其他人賺來了寶貴的時間。
而他們所能慶幸的是,面對這些的是邵時硯,而不是其他金丹期的幾位。
不然,就不單單隻是受傷吐血了。
但從旁人來看,便是她一臉冷漠、毫無同情地說出這句話。
柳溱咬了咬唇畔,轉眸瞪了眼祝灼華,“你沒受這麼嚴重的傷,你當然可以輕松說出這番話。”
“可是祝姑娘為了打開石門,她的手也受傷了。”
徐川柏本來是圍在邵時硯身邊的一人,聞言忍不住輕聲反駁。
“經脈有些紊亂,應該強行運用靈力導緻内髒出血,接下來得少用靈力才是。”陳藥修說這話時也微微松了口氣,畢竟是隊長,要是有什麼差池,隻怕之後的幾日都不好拿分了。
妙淨視線一直看着邵時硯,平淡,毫無起伏,直到陳藥修說出症狀結果後才抿了抿唇,她轉頭看向祁珣,沉思道:“我們的合作就此結束吧。”
祁珣下意識想要否認,但觸及到佛女的神情後卻忍了忍,隻見她繼續道:“邵時硯已經負傷,兩支隊伍合作隻有弊沒有利。”
于祁珣的隊伍來說,帶着失去主心骨的殘隊,這無疑增加了他們遇上異獸的可能性,而對于邵時硯他們來說,人多意味着不好掩藏。
現在他們再一同行動,對誰都沒有好處。
“好...”祁珣沉思良久後,才輕聲歎道。
現下山洞裡也不再危險,倒不如将地方留給邵時硯幾人休息養傷,祁珣他們友善提供了幾枚有助恢複的丹藥後,這才收拾着朝外走去。
...
“這是瘴林裡所有的異獸都朝這裡趕來了吧。”花千裡眉頭緊皺,看着滿幕的異獸與殘骸,明滅不停的靈光訴說着現場的激烈。
陸乘道:“這山洞有異。”
“石門上殘留有法陣...”柳不絮探入的靈力仍發揮着作用,幾瞬後,她不免沉聲道:“是縛守靈陣。”
“這裡怎麼會有縛守靈陣?”花千裡面色凝重,質疑道。
陸乘道:“這密室的布局與那高台,顯然這裡曾經關着什麼。”
尤鏡音聲線依舊淡薄,“靈幕失去靈力的時間很巧,像是有人操控一般,是不想讓我們看見什麼呢。”
大殿重新陷入了靜谧,能操控封閉過的秘境,并在裡面憑空造出一道山洞與禁锢,實力絕對不容小觑。
而失去靈幕同頻的那段時間,密室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還得等他們從秘境出來後才能得知了。
褚懷序并沒有加入各位掌門的讨論,他眼下隻有祝灼華受傷流血的手掌,根本挪不開一點心思。
他太了解祝灼華了,受傷于她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真正讓她皺眉凝神的,是那起了褶皺與髒亂的衣裙。
褚懷序不由得想,她必然是在想該如何換掉身上這件衣裙,讓她渾身好受些。
靈幕之上,視野從山洞口呈現,褚懷序眉尾輕挑,薄唇緊抿着,冷冽的氣息讓一旁的元生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隻見祝灼華身後的邵時硯與祁珣,在她轉身朝外走之際,不約而同地擡眸盯着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