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時硯與池意禾是‘貴人求藥’,祁珣則被分配到了‘臨鸾堂之案’,不過令她目光停留的則是佛女妙淨,和她是同一組。
當然也有其他地方需要解決問題的,‘平定北亂’、‘鼠疫解災’等等...
直到跟随指引,祝灼華才知道徐川柏同她也是一組,而柳溱則與祁珣分配到了一塊。
“需要前往人間京城的弟子,還請快快登舟,一炷香後我們準時啟程。”諸如此類的通知在廣場各處響起,弟子們紛紛跟着指引登上了對應的仙舟。
“啧,沒想到都是些熟人啊。”
邵時硯路過登舟甲闆時,僅是朝旁一瞥,便看見祝灼華與祁珣依次登船上來,而之後上來的人更是一個比一個熟悉。
祝灼華沒想到邵時硯需要解決的事件也是京城,這麼說,那池意禾也在這樓船上了?
果不其然,邵時硯話音剛落,祝灼華便察覺到從旁投來了一道視線。
“沒想到你們也是京城的。”
池意禾款款走來,視線卻是看着祁珣。
“嗯,這樣也好,大家便能在京城互相幫襯一些了。”祁珣依舊一副溫潤和煦的模樣,見仙舟上有不少都是熟悉之人,不由含笑道。
“嗤,誰需要别人幫忙了。”說話的自然是邵時硯這個刺頭,隻見他冷聲反駁後,視線觸及到祝灼華身側之人時,又似沒勁般揚手後枕着頭離開了。
在場所有人也是一貫熟悉邵時硯脾性的,都沒被他影響心情。
仙舟則是在一刻鐘後準時啟程了。
祝灼華靠着欄杆,仰頭打量起了這艘仙舟,不愧是瓊阆仙府提供的,船身遠觀似樓,共有三層,裝潢還算精緻。
仙舟在雲海中行駛的速度并不慢,可檐角的燈籠在風中并沒有多少晃動,隻有長長的紅穗偶爾揚起,飄逸如綢。
從山海域到人間,最快也需要一日的時間,因此不少人會選擇在廂房裡打坐靜處,但也有部分弟子會圍聚在甲闆上,看這風光無限的景色。
“這幅光景,饒是日日看也不會嫌膩。”祁珣一手擱在欄杆上,雲霧從他的指尖縫隙穿過,垂眸看着這時而朦胧時而清晰的山河。
祝灼華聞言轉身,将視線投放在仙舟之外,與此同時附近的徐川柏也輕聲搭話道:“是啊,有時候覺得在扶光仙君的庇佑下,能看到這麼好的風景,真是太好了...”
群山連亘、峰巒聳立,在雲霧環繞下影影綽綽,青山綠水相間,各色各景,無一不訴說着當下安穩昌盛的山海域。
幾人并未交談多久,祁珣便被柳溱支走了,附近的人眼見徐川柏與祝灼華相談甚歡,也大着膽子上來攀談。
而這位傳說中的魔界公主,真就如大家所傳那般平易近人,和誰都能聊上幾句。
但祝灼華也從交談中發現山海域衆人對魔界的誤解真的很大。
某宗弟子:“你們魔界人是不是脾氣很差,見人就殺?”
祝灼華:“...我們沒病。”
某宗弟子:“聽說你們魔界人個個都是力大無窮的體修?”
祝灼華:“這謠言從誰傳來的...”
某宗弟子:“那一團黑色的界境是你們魔界吧。”
祝灼華:“...不是,那是藥修煉丹失敗導緻常年黑霧不散的。”
此時站在祝灼華身邊的某位藥修,不好意思地小聲承認道:“這...的确是我們昭芫宗...”
一番對話,将衆人都聊沉默了。
方才圍過來的弟子此時一哄而散,生怕落在最後尴尬的就是自己。
“所以我們魔界在你們眼裡到底是什麼形象啊...”
祝灼華頗有些無奈,撐着腮幫子懶懶道。
徐川柏撓了撓後腦勺,斟酌再三,“其實自從魔界退出山海域後,我們對魔界的印象便都是來自老一輩的口口相傳,更别說我們這一輩了,根本沒親眼見過,所以...”
“我知道。陰森詭谲、喪盡天良...這些詞才符合你們對魔界的印象。”祝灼華的目光依舊望着雲霧之下的光景,“可事實上是,魔界本就是山海域的一部分,風景一樣美麗,百姓也淳樸善良。”
徐川柏側首看着祝灼華,見她目光溫柔,還以為她想念家鄉了,遂垂眸堅定道:“嗯,我相信。因為祝姑娘很好,所以我相信魔界也有善良之人。”
祝灼華長睫微顫,喃喃道:“你隻是因為我,而覺得魔界有好人,可是正因為有很好的魔界人,我才能成為你眼中的好人...”
徐川柏暗咬着嘴裡一塊肉,頭愈垂愈低,他又說錯話了...
“若是以後有機會,我會讓你改變現在的想法的。”祝灼華轉眸看向徐川柏,仿佛絲毫沒注意到對方的低落,她雙眸明粲,眼尾略略上挑,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徐川柏被眼前的明豔笑晃了眼,他暗自攥緊了拳頭,倏爾咬唇重重地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