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光毫無征兆地從回憶裡抽離回來,他看着眼前垂眸不語的徐川柏,恨鐵不成鋼的無力彌漫至全身。
“川柏,為父說了這麼多,你可有聽進去?”
徐川柏被喊到名字,輕輕顫了下,他連忙點頭:“川柏知道了。”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眼看着徐川柏和曾經的自己愈來愈像,徐則光費盡心神,也隻是不想讓徐川柏走上與自己同樣的道路。
因此他再如何生氣,也會沉下心來教導徐川柏。
“最近可有不懂的地方?”徐則光自然指的是關于修煉方面。
徐川柏餘光瞟到長桌邊的醫術,斟酌着開口:“有,關于堕靈草,我有幾處不太明白……”
徐則光雖然若有所思,卻還是毫無保留地同徐川柏講解了其中利害。
正在徐川柏凝神消化着方才的知識時,内閣外卻傳來了藥童的聲音。
徐則光:“何事?”
内閣附近鮮少有人過來,因此藥童并未遮掩什麼,他坦言道:“掌門,芫犀丹出了些問題。”
徐則光眸光微閃,也不曾回複藥童,隻落下一句早些休息便準備離開。
徐川柏從藥童過來便暫時擱置了自己的思索,因此當他看着徐則光從眼前起身時,卻眼尖地瞧見了一處破洞。
“父親,你的衣服這裡被刮破了。”
徐則光順勢垂眸看去,隻是衣擺處不小心被勾破了,并不起眼:“可能不小心吧,待會我讓你娘親補補就好了。”
說罷便擺擺手,朝門外走去。
徐川柏見徐則光步履匆匆,想來芫犀丹是真出了問題,他便将要告假的事情吞回了肚子。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再給父親添煩心事了吧。
徐則光與藥童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徐川柏垂眸再度研究起了桌上的醫書,想要将有關堕靈草的所有知識都背下…
…
三日後。
一陣恍惚後,祝灼華腳下終于踩到了實處。
連續三日待在傳送陣裡,祝灼華還有些暈乎乎,等她捱過這陣眩暈,終于看清了她們所在之處。
柴房堆滿了木柴與枯草,昏暗的房間從窗棂處透過明媚的日光,将塵灰照得無所遁形,輕盈地飄在空氣裡。
“咳。”妙淨的一聲輕咳,将正觀察着四周的衆人都吸引了回來。
祁珣率先走向房門,撥弄着從外并未上鎖的門闩:“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
院子裡樹木蔥郁翠盛,日光正好,布散在空中的陽光帶着熱意與祝灼華等人肆意接觸。
他們謹慎地打探了這處傳送陣的落腳處,發現這隻是偏街的一處藥鋪後院,平日很少有人過來,正好方便了傳送陣将人傳送至此。
祝灼華幾人幾乎沒耗費什麼力氣,便從此處離開了。
“先去邵府。”走在有些熟悉的人界正街,祝灼華看着依舊熱鬧非凡的街道,沒有太多懷念的意思。
在場除了祁珣出生在人界,其他人并不熟悉京城。
因此衆人依靠着祁珣不太确定的記憶,終于找到了京城的名門望族——邵府。
令她們沒想到的是,邵府今日格外熱鬧,府門口更是被百姓圍得水洩不通。
“這是…什麼情況?”妙淨柳眉輕蹙,原以為會更莊嚴的府邸,此時卻熱鬧非凡。
祝灼華看着門庭若市的邵府,也陷入了困惑。
“你們不知道嗎?”身旁的百姓耳尖地聽到這聲疑惑,正想好心地替人解釋,回頭卻看見四位長相極為出衆的俊男靓女。
祝灼華轉眸見這位熱心的凡人一臉愣怔,她隻揚了揚嘴角,自然地與其搭話。
“今日邵府是有什麼喜事嗎?”
素衣男子壓根沒想到其中最有壓迫感的女子會與自己搭話,還在原地愣怔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呃…對,邵、邵府今日是新任家主上位,之後還有善濟事宜,大家都是過來湊熱鬧的……”
祝灼華:“就算邵府是名門望族,這陣勢未免也太大了吧。”
也許是祝灼華臉上的表情實在平易近人,素衣男子沒有方才那樣緊張過度:“嗐,其實大家也隻是想來看看那位不常露面的皇後娘娘罷了…”
祝灼華沒再仔細聽素衣男子接下來說了什麼,她目光停在了邵府門口最為精緻尊貴的華轎上,側首問起了祁珣。
“皇後與邵府是什麼關系?”
祁珣微怔,他似乎沒想到祝灼華連這個也不清楚。
“當今皇後正是邵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