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款冬敲萬年寒冰敲的起勁,突然被叫住,側目就看到碩大的靈獸被放在眼前。
“狗兄醒了。”季款冬打完招呼,想到齊佳伊先前說那邪修奪舍錯人,進了狗兄身體,放下鎬頭,關切道:“狗兄感覺如何?可有不适之處?”
“季-款-冬——”
狗子的眼神并不是雪靈犬,眸子更是季款冬從未見過的貪婪,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剝一般,吓的他一顫。
“這這這……不是狗兄啊。”
齊佳伊擡手就是一巴掌拍晏炔腦袋上。
拉着雪妖狼王的皮指給季款冬道:“你來看看這個,這皮弄不下來了。”
“别碰。”季款冬一把拉開齊佳伊的手。
他在納戒裡摸索一番,拿出兩個鑷子樣的東西,夾起皮仔細觀察,“是蠶絲蠱。”
“蠱蟲?”
“不是蠱師養的有毒的蠱蟲,大多數醫修都會用蠶絲蠱,蠶絲蠱的粘液具有很強的粘性,可用來修複傷口。”
“這麼惡心用在傷口上?”齊佳伊指着那扭動的像細線一樣的蠶絲蠱,如此之多,看的她頭皮發麻。
季款冬眉頭不自覺凝皺了起來:“醫修所用的是蠶絲蠱的粘液,可不是将蠱生在傷口上。”
“有什麼辦法處理掉這玩意兒。”她是越看越惡心,尤其撕扯的越開,那些蠶絲蠱扭動的越歡。
季款冬瞥了她一眼,道:“瑩腐蟲天克蠶絲蠱。”
“……”齊佳伊皺眉,此時她上哪兒去找瑩腐蟲。
下一刻,季款冬笑的一臉欠揍,“瑩腐蟲毒性難得,給狗兄治療時,我把剜下來的毒全都留了起來。”
齊佳伊沖着他豎了個大拇指,“聰明。”
當看到季款冬收集起來的瑩腐蟲毒素,齊佳伊發現她絕對幹不了醫修。
像這種香的、臭的、爛的都當寶一樣收起來,她是做不到的。
“你先檢查一下我手上有沒有蠶絲蠱。”她剛剛用手拉扯過雪妖狼王皮。
季款冬往瑩腐蟲毒裡加了幾樣磨成粉的靈植,調合好,拉過齊佳伊手往上抹:“蠶絲蠱若少不便看清,有沒有抹了藥便知。”
齊佳伊想躲沒躲開:“這藥能直接上手?”
裡面可是有瑩腐蟲毒的。
“不礙事,我重新調配過。”
藥上手,沒兩三息,藏起來的蠶絲蠱便鑽了出來,數了下有十數條之多。
齊佳伊忍着惡心,“這些怎麼處理。”
季款冬用鑷子夾起雪妖狼王皮,道:“用清水洗去便可。”
蠶絲蠱很懼怕瑩腐蟲的毒性,當瑩腐蟲的毒靠近之時,肉眼可見那些蠶絲蠱争先恐後避退。
這是一項精細活兒,因為雪妖狼王的皮上不知被下了多少蠶絲蠱,撕開一塊地方,便看到密密麻麻粘連在一起。
雪靈犬身上的皮需要每一處都塗上藥,将藏在皮下的蠶絲蠱全部逼出來。
“你站那邊去,拉着這塊皮。”季款冬将已經撕開的皮交給齊佳伊。
“用手啊?”齊佳伊沒接,那些蠶絲蠱被瑩腐蟲的毒吓退後縮到了皮毛中去,誰知道她接手會不會再鑽進她身體。
季款冬頭也不擡頭道:“你手上抹了藥,暫時無事,為謹慎起見,也可尋個物件。”
之前給縫皮時用的細鐵棍正好再次派上用場。
雪靈犬身上貼滿符箓動彈不得,剛剛又一直是晏炔占據身體,而且晏炔占據雪靈犬身體的時間越來越長。
直到撕開的皮越來越多後,雪靈犬才逐漸再次奪回身體使用權,定眼一看,吓的嗷嗷叫:“我去,這些是什麼玩意,好惡心。”
“别嚎,沒見正給你弄着嘛。”齊佳伊這會兒對它很沒有好氣。
要不是它亂畫符,他們也不會到清幽森林,也不會為了救它又找醫修,病治好了,還要假皮毛遮醜,才入了晏家這賊窩。
樁樁件件事,全是因它而起。
簡直就是掃把星附體。
齊佳伊微微眯眼,倒黴的不是她,是雪靈犬吧!
在季款冬認真塗藥處理蠶絲蠱時,齊佳伊時不時看一眼雪靈犬。
起初隻是覺得它黴,害得她也倒黴,但看了幾次後,她隐隐發現不對。
全身皮毛褪到隻剩下屁股到尾巴之時。
齊佳伊制止了季款冬。
擡手掐了個隔音訣:“有法子将晏炔弄出來封印嗎?”
她剛剛看雪靈犬時,發現晏炔與雪靈犬搶奪身體,雪靈犬看到自己身上那些蠶絲蠱眼裡都是被惡心的懼意。
但晏炔則不同,很安靜的看着季款冬處理,神色中還有深深的算計。
若晏炔奪舍與蠶絲蠱有關,雪妖狼王皮被扒下來,他還會不會被困在雪靈犬身體中?
一旦他沒有了束縛,那被奪舍的人選,就該換了。
與其等他自由了再去想對策,不如提前制住。
季款冬語氣透着不确定道:“這,倒是能抓出來,隻是我修為低,怕是控制不住不了多久。”
這口吻是他有辦法,隻是抓到後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