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裡青看着好像真的不在乎他的前任在外面和别人約會,還蠻好奇且認真地琢磨着自己的牌面。
“他們今晚還會回來嗎?”穆子平牌運似乎也不是很好,每次拿到的牌不僅零零散散,還很小。
“會回來吧,”陸裡青手上有一張鬼牌,他叫了地主,但手上的牌也總出不出去,“他們在外面也不好睡吧?”
單數的人數總不能在外面每人一件單人房吧?
這樣在外面睡也沒什麼意義。
“江故和周上應該是在一塊兒吧?”穆子平搖搖頭,再次放棄出牌。
“他倆看起來應該會複合。”蔣琰出了對Q。
“過,”陸裡青看看牌,要不起,擡起眼的時候眼神和漢堡包的簡直如出一轍,他笑着感慨,“他倆現在都已經有小情侶那種黏黏糊糊的感覺了。”
“周上都不怎麼在房間裡,天天隻是去找江故,和他呆在一起。”穆子平這個室友揭露。
陸裡青彎起眼睛笑。
“他們兩個還挺可愛的,”蔣琰也從周上和江故感情旁觀視角獲得一些溫暖的安慰,“上樓梯都會牽着手。”
蔣琰在感情裡就沒什麼這種黏黏糊糊互相撒嬌的經驗。
可能也有。
可能得追溯到很久很久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
所以看着周上江故也就隻覺得可愛了。
“他們兩個是不是背着我們已經重新談起來了?”陸裡青感覺接觸到的一些準備要結婚的情侶也是這個黏糊樣子。
“偷偷已經過上蜜月期了吧。”穆子平也說。
“剛開始接觸的時候,周上看着對誰都是淡淡的,不熱情也不主動,”蔣琰說,“他和我們的相處都很輕松,那時候也看不出來誰是他前任,結果沒幾天就江故展開追求。”
“他不是從一開始就想和江故複合嗎?”畢竟陸裡青晚幾天才進入小屋。
“沒,起初不怎麼看得出來。”穆子平雖然說沉浸在對祝餘的感情裡,但是遲鈍的人也不是什麼都毫無覺察,“他對江故有好感這件事沒幾天就超明顯的。”
“一看到江故就主動靠近,嘴上不說什麼眼神也粘在江故身上,等江故回家,吃飯要和江故一起吃,悄摸和江故穿情侶衫。”就陸裡青看到的關于周上喜歡江故的證明已經挺多的了。
“真沒想到周上是這麼黏糊的人。”蔣琰還看到周上向江故撒嬌。
沒有用那種嗲嗲的聲調,也沒刻意拉近距離什麼的,就那樣平平常常、稀稀松松地和江故說着話,但那個語氣和氛圍就和周上平時和他們說話不一樣。
他恍惚間猜想是撒嬌。
有點兒意外,倒也感覺周上可愛。
“他超愛的,而且也不在意表現出來,很早就隻圍着江故轉了。”穆子平說,“江故情緒就内斂很多,”
陸裡青想了想:“也不是吧,如果真那麼内斂,也不會在周上要牽他手的時候沒有拒絕吧。”
“江故還挺像我朋友家的貓的,”陸裡青又想了想,笑起來,“你想要摸摸它的時候,叫一遍是叫不過來的,它得看到你滿懷期待地看着它,給它拿它最愛吃的食物,伸出十根指頭示意你沒有任何可以傷害到它的工具,輕輕地叫它的名字兩遍、三遍,然後它才會慢慢悠悠地走過來,依偎在你的腿邊。”
漢堡包眯起眼睛,仰起頭轉向陸裡青,用爪子扒拉了陸裡青兩下,好像對陸裡青談起别的貓有點兒不滿意的樣子。
陸裡青攏起牌,把漢堡包抱起來,揉揉它腦袋和爪子。
陸裡青用超級輕柔、超級溫柔的聲音喊漢堡包“寶寶”。
伍恩賢說得對——陸裡青對貓的耐心其實要高于對人的耐心。
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讓蔣琰和穆子平都有點兒心髒融化掉了的感覺。
“這樣一形容,感覺江故很可愛啊。”穆子平有些愣地說。
“江故不可愛嗎?”陸裡青笑起來。
“唔,不是,”穆子平有些遲疑,他不太擅長表達,“就是感覺他性格挺溫良随和的,不是可愛類型的。”
“可是他會把芥末放在蘸料碟裡騙我們說是抹茶,把毯子蓋到周上身上看他熱醒卻裝作若無其事。”陸裡青一直覺得江故挺可愛的,“他會等周上牽他的手,可有時候先伸出手的那個人是他呢。”
“他也很愛周上。”蔣琰聊半天了才打出新的一張牌,“他隻是愛得沒有周上那麼張揚。”
“是嗎?”穆子平有些發怔,思緒飄遠了。
“你幹什麼?”周上熄了火,把煮好的泡面鍋放到桌面的木墊闆上。
江故拿了一次性碗筷,擺好之後就閉上了眼睛。
森林裡太安靜了。
門窗隔絕了些雜音,少了咕噜咕噜的煮泡面的聲之後,樹屋裡更是安靜。
周上習慣兩種生活——帶着耳機沉浸在音樂裡,或是什麼都不做。
習慣安靜。
但這安靜因為有了江故的存在,又有些不同。
“這不算驚喜嗎?”江故閉着眼睛說。
“什麼驚喜?”周上猶豫了一下下,“你是說我做的方便面嗎?”
“是啊。”江故閉着眼睛,帶着笑,“你都給我做泡面了,不算禮物嗎?”
“這算什麼禮物?”周上眉頭松開了,也笑,說是這麼說,卻也問,“要不要吹一下?”
江故有很多時候會讓他一下子心都軟化了的感覺。
讓周上覺得他還能愛江故很久的那種感覺。
“我把蓋子打開了。”周上解釋,沒忍住摸了摸江故的臉,然後是眼睛,“許個願,吹一下,然後再睜開眼睛。”
“嗯。”江故應了一聲。
烏黑的長睫毛,是江故不那麼起眼又十分吸引人注意力的魅力之一。
周上停頓了數秒,卻不是刻意的。
他隻是盯着江故的臉,回過神來的時候,感覺時間已經流逝了。
“許好願了嗎?”周上稍微偏過眼,往旁邊的東西盯上幾秒才在江故睜開眼睛之前看他。
他怕一直盯着江故看會想吻他。
江故點頭,睜開眼睛。
還真有許願啊?
周上又忍不住去想江故許了什麼願望。
江故一睜開眼卻是看着周上,眼尾微彎,帶有明晰的笑意。
“來嘗嘗你做的面。”江故用筷子夾起面條,分在兩個人的碗裡。
沒有午餐肉,沒有火腿腸,沒有雞蛋,泡面隻是泡面。
“好吃嗎?”周上問,“你喜歡軟一點的泡面還是硬一點兒的泡面?”
“都行,煮熟了的就行。”江故回答,“挺好吃的。”
“那你就還是喜歡軟一點兒的吧?”周上吃了幾口,看着江故,“煮的和泡的味道好像有點兒不太一樣。”
周上之前基本煮泡面都隻是用開水泡來着。
“是。”江故應,“你煮得挺好吃的。”
吃完泡面,連吃水果都是泡面的味道。
夜越深,星星越多。
周上拉着江故躺到地毯上:“我給你煮了泡面,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事?”
“哦?”江故語調聽得出來還是愉快的,“原來這還有條件的?”
“沒有,”周上說,“隻是在你許願的時候我也許了一下願,希望你能答應我。”
“我這麼厲害的嗎?”還能滿足别人的願望?
江故還是調侃的語氣。
“嗯。”周上應得認真。
于是江故也認真起來:“說說看。”
“江江,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周上捏了捏江故的手指,看着他的側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