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吃了,哥我們睡吧。”被收留的他很高興,說完就把燈關上了。
吃了就好。我在黑暗中摸索着階梯爬上床,拉過毛絨被蓋上。
躺在床上,聽着俞年在椅子上轉來轉去想找個舒服姿勢的聲音,原先那種難過和不安的感覺居然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我在滿足什麼,真奇怪,我居然會有這種想法,太可怕了。
我以為能安心度過一整夜,結果我聽到有人踏上階梯的聲音。緊接着,是一股力道把我擠到圍欄邊,我和牆壁間的空隙擠入一個溫熱的物體。
是俞年,他居然爬上我的床。
“你幹什麼。”私人領域被侵犯令我很生氣,卻又難以在狹小的範圍内施展手腳,隻能語言表達我的不滿。
“下面不舒服,難受。”他拖了一點尾音,聽上去幽怨極了。
當機立斷,我艱難擡起上半身,煩躁道:“我去下面睡。”
“别去,我怕,窗戶的聲音太恐怖了。”他用手環過我的腰,把我重新拉回床。
我把他的手拉開,甩向身後。這麼大人了還怕這種聲音,看來家裡的條件真的很好,從小到大都沒讓他受過窗戶乒乓響的折磨。
“那你别亂動。”我放棄了。照他這性子,就算我下去睡,他說不定也會跟着我一起。
早知道不開門了,真是麻煩。
“嗯。”他同意了。
又一陣風呼嘯吹過,他再次把手搭在我的腰上,緊緊貼在我的背後。
算了,讓着他點。
脖子上突然因為氣體流動而變涼,接着耳邊傳來呢喃:“哥,你好香。”
冷靜不了了,我突破空間不足的束縛,轉身一把把他拽起,“你給我滾出去!”
“别别别,哥我錯了,别趕我走。”他哀求着抓我的手,試圖獲得原諒,“我不是故意的,别趕我,我不敢出去……”
門外狂風呼嘯,似厲鬼巡遊,俞年一看就嬌氣......明天被吓傻了怎麼辦......
我最終妥協了,再次給他警告:“再說一次,别亂動。”
“不動了不動了。”他被我逼迫着同意了。
我松開手,依舊背對他睡,雙手靠在鐵制護欄上。窗戶碰撞聲響起時,他還是試探着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尋求庇護。
不是很難受,也不會讓他再有過激的舉動,我默許了他的越界。
風雪肆虐的夜晚,我們回到了多年前的小山村......
【小年記事簿】
這幾天,本勤勞勇敢熱心助人的俞年時刻關注12306,不斷刷新,看看是否有列車停運的信息。
凍雨罕見地襲擊了中部地區,老家在南方,哥如果要回去,不論如何都要經過那裡。
暖氣關閉的倒數第二天,我頂着風雪(這天氣真讨厭啊)、跟着路燈堅強的光來到了宿舍樓。
值班大爺穿着馬甲,近乎貼在窗戶上,在值班室内疑惑地盯我看。
不理他,我掀開厚重的防風簾,卷攜着寒氣一同進入第一個過渡區。再掀開一層防風簾,就能看到宿舍大樓的玻璃門了。
有暖氣真的很暖和,我解開圍巾,跑上三樓,敲響了哥宿舍的門。
和預想中的一樣,他不待見我,要趕我走。
我是不會走的,要過年了,沒有哥的年是不完整的,我要帶哥回家,和哥一起過年。
哥果然和以前一樣,最吃我裝可憐這套,啊哈哈哈我真聰明!
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哥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我接回去了。
我不怕黑,也不怕窗戶響,也不怕自己一個人,但為了俞歸......還是要裝模作樣一下的(耶!)
手段不光彩,但不得不說,确實管用,嘿嘿。
我貪心了,爬上了他的床。他沒生氣。
我用手抱他的腰,把身子貼在他背上。他沒生氣。
我在他脖子嗅了嗅,說他好香。壞了,他生氣了。
幸好我選修了表演課,幸好哥心軟,我沒被他踢下床(開心)。
會響的窗戶真是個好東西,我有理由抱他了。
床不寬,哥面前就是鐵欄杆,學校的床質量不好,萬一栅欄松動,我哥掉下去了怎麼辦。
我緊緊抱他(好吧也沒多緊),因為這樣才能保護他。
他為我抵擋那些難聽的聲音,我為他保障珍貴的生命安全,我這麼熱心腸,哥不會怪我的。
暖氣也是個好東西,讓哥隻能穿薄薄的長袖睡衣,我也隻能留下最貼身薄睡衣。
我們之間的距離隻有兩層布料,比在老家棉被套棉被享受多了,真幸福!
哥的腰還是很軟,但我沒有資本亂摸,甚至也不能說了。
我敢肯定,我一旦有這個舉動,哥會毫不猶豫把我扔出去。
不過還是很幸運的!風雪交加,能在哥身上取暖,我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