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過得十分煎熬,特别是沒有WiFi的情況,我連電腦都不敢開。
幸好我們這邊有條江,釣魚是打發時間的良好方式。于是我叫上陸甯峰,一起去釣魚。
他不太專心,一直在看手機。
“和你對象聊天?”我隻想到這種可能性。
“那肯定,等你談戀愛了就懂了,看見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分享一下。”他邊回複邊說,魚兒上鈎了都不懂。
“你有魚了。”我提醒他。
“等一下等一下。你幫我收杆嘛俞哥,這條魚分你一半。”他看都不看一眼,注意力全被手機吸引去了。
白給的魚不要白不要,我幫他收杆,“你說的哈。”
是一條巴掌大的小魚,胖胖的、活蹦亂跳的,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金色的光。
“哦豁,是鲫魚。”我把它放入小桶,今晚可以煲湯了。
我剛放進去,陸甯峰就過來給魚拍照了,發給他的小妍。
好吧好吧,就你有對象。
今天收獲不錯,我釣了三條,陸甯峰也釣了兩條。今晚去他家吃飯,殺魚吃。
家裡隻有他和他上初中的妹妹以及奶奶在家,爸媽前兩天去外省打工了。
今晚的菜是我煮的,我對我的手藝十分自信。從結果來看,我的想法不錯,大家心甘情願地進行了光盤活動。
吃飽飯再蹭了會兒WiFi,快九點時我打算回家,陸甯峰卻阻攔了我:“來我這兒睡呗,兩個人睡多暖和。”
我選擇拒絕,“算了吧,明早起床不知道會不會被你踹下床。”
他的睡姿簡直令人稱奇,小學三個人睡兩張床的時候,他沒少把和我們一起睡的另一個同伴踢下床。最後陸甯峰被我們宿舍一緻決定換到了一張單人床,任他自生自滅。
“哎呀,我改了的……”看他那不好意思的神态,我更“不好意思”留下了。
“明天江邊見,兄弟,晚安。”
從陸甯峰家回來不算遠,我很快燒水洗澡睡覺了。
這種無憂無慮閑得發慌的日子一直過到了開學。收拾好所有物品,關閉水電,蓋上防塵罩,把沒用完的油和米送到陸甯峰家,再讓他搭我到鎮上搭班車,我又躺着硬卧穿越溫度帶,回到了白雪飄飄的校園。
後天才正式開學,把打包好的行李從臨時宿舍搬過來後,我就可以瘋玩了。
還是某數字小遊戲網頁适合我,雖然幼稚,但遊戲多——主要是不要錢。另一個已經來校的舍友陳承也想“回憶童年”,于是我倆愉快地玩上雙人小遊戲,一直到飯點。
吃完晚飯回來,陳承嘴裡嚼着他香噴噴的外賣,看鬼似地盯着我。以往回來我們都會打招呼,今日為何如此沉默。
我靠,俞年怎麼在這。
他坐在我的凳子上,見我回來了,欠揍地笑着和我打招呼。
“嗨!”他臉上一片陽光燦爛,眼睛彎彎的,大白牙不帶掩飾完全露出,看得我陰霾滿面。
“你來幹什麼。”我壓低聲音和戾氣,有外人在,我不敢發作。
“來看你呀。”他天真無邪,說得理所當然,好像他真的就是來看我的一樣。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絕對有别的目的。
“看到了,回去吧。”我把手搭在我的椅子上,想把他弄走。
“我才剛來呢,不能這樣。”他一下委屈了,開朗小狗失落出了八字眉。
又裝什麼可憐,我又沒讓你來。
“那你想怎樣。”
“還沒想好。”
“……”沒想好你來幹什麼!
我十分無語地看他,他卻充滿期待地看我。
我冥思苦想了半天終于憋出來一句話:“吃飯了嗎。”
他搖頭,“還沒有。”
終于有借口趕他走了。“那你去吃吧,太晚了就沒飯吃了。”
“這邊有什麼好吃的嗎,我沒來過這邊吃飯。”
“都很好吃,随便挑,都很香。”
“可是我對一些食物過敏。”
“………”
最後我帶他去食堂了,萬一真出事,我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他過敏嗎,以前過年的時候也不見他有忌口的食物。
他随便挑了三樣菜,如果真的過敏,這種行為看起來也不是很珍惜生命的樣子。
我疑惑道:“你真過敏?”
“嗯。”他的眼神特别真誠。
好吧,我信。我在他對面玩手機,等他吃完。萬一他真過敏了,我還得救他,就是不知道加不加綜測分。
“哥,我吃飽了。”他提醒我。
我收起手機,陪他去放餐盤。
“你回去吧,天黑了。”
“我對這邊不熟悉,你送我吧。”
神經。“不熟悉怎麼過來的?”
“導航啊。”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模樣,面對質問無辜得很。
“那你導航回去。”
“手機沒電了。”
我覺得他真的有病,“手機沒電你出什麼門?”
他低頭呢喃:“沒注意嘛……”
我們學校比較大,我們習慣以校史館為界,把學校分成東區和西區。我在東區,他在西區,間隔最少一公裡。
我送他到能看見校史館的地方,就打算回宿舍了。
可俞年不樂意,嘟囔道:“你不怕我暈倒嗎?”
“關我什麼事,我又沒讓你在這邊吃飯。”
“但你也沒阻止我啊。”
手隐藏于口袋收縮成拳,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溫度直往我鼻子鑽。
極力壓抑怒火,我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