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吃飽飯再回去吧。”
“嗯,去實惠點的。”我不想去太貴的,我怕沒錢A給他。
“去好吃的,我付錢。”俞年扯我衣服,生怕我跑了,“我預約了一家私房菜,挺合我們胃口的。”
呃……私房菜啊……聽着不像我能A得起的樣子。
雖然經濟上沒法平衡,但在人情上我還是能做點努力的:“你有什麼想喝的嗎?”
“嗯……”他在糾結,“我們吃飽了再想想?”
我點點頭,“好。”
兩站地鐵後到達他訂的私房菜館附近。出站後空間寬闊,他又起玩鬧心了,拉我的袖子,讓我的手臂與他一同前後搖擺,和小孩子一樣。
不管了,反正不懂聊什麼,光走路也尴尬。
這邊的建築密度比緣和宮那邊高很多,但因為遊客少,人流量大,并不擁擠。
他帶我拐進巷子。這裡的樓房不是特别高,最多也就四五層,但隔絕了外部光線,十分壓抑。蛛絲纏繞的白色路燈昏昏暗暗,明明還有幾步就能到達出口,他卻一直拐彎,我懷疑他要把我賣了。
“你确定是這裡?”
他看出我的不信任,坦蕩又有些不好意思:“快到了,剛才走錯了。”
确實是像他能幹出來的事情……
他現在不拉衣服,改抓手腕了,帶我繼續往前走,“哎呀太久沒來了,有點忘了……”
姑且相信他。昨晚我和陳承他們說過今天和俞年出來,就算我真的被賣了,也有人能發覺。
拐出一條寬闊的馬路後,俞年終于搞清楚該怎麼走了。
“前面前面!到了!”
私房菜館是一家裝修得古色古香的店面,桌椅、地面、天花闆全為木質結構,和諧統一得過分。輕緩舒柔的鋼琴純音樂悠悠流淌,滋潤浮躁心靈,營造放松舒适的就餐環境。
俞年和前台簡單溝通後,服務員領我們到了靠窗有隔闆的位置,既不影響窗外景色的觀賞,也沒有過于暴露在其他客人面前。
“哥,可以先喝茶,等一下就上菜了。”他接過服務員遞的茶水,将其中一杯放到我面前。
“嗯。”茶水不燙,可直接入口。是茉莉花茶,甜淡清香。
窗外是剛才我們走過的馬路,不遠處有十字路口。天已經黑了,紅綠交替的信号燈閃爍于車流之間和遠處辦公樓的黃白燈光布景,一切都在規則、順序中流動。
相比于沉入黑暗的事物,窗玻璃明顯對光亮更感興趣,暴露在燈光下的輪廓勾勒得極為清晰,比如俞年的臉和眼睛,每一寸光影描摹都如此恰到好處。
不得不承認,他安安靜靜坐着的時候是真好看,面部立體,線條幹淨利落,眼神卻透露出與清冷外表不同的親和。如果能管好他的那氣人的嘴,肯定很受歡迎。
對哦,他有對象嗎。
有對象的話,那我今天豈不是占了他倆歪膩的時間。還有,他對象知道他晚上和别人是怎麼睡覺的嗎,嘶。
他朋友圈好像沒有關于他對象的信息,趙從旭和陸甯峰都是把他們女朋友的照片放在朋友圈置頂的。
那就應該沒有。
挺好的,幸好他沒對象,萬一哪天他對象找到我頭上就完蛋了。
“哥,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心虛搖搖頭,目光由窗戶移到桌子上。明明他不知道我過山車般的心理活動,但總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他右手撐臉,滿眼算計,狡黠勾唇:“真的,我不信?”
我在桌下踹他一腳,愛信不信。
“啊,哥你又踢我。”剛才還向上彎得翹角的嘴唇被我一下打彎90°,他癟癟嘴,控訴我的暴力行為。
這時,服務員将菜端上來了,三個小炒一道湯,似乎還不錯。
俞年把新的木筷頭拆開安好,連同裝包裝一起遞給我。
“啧。”真是瑕眦必報。我自己扔包裝袋,他的目的達到了,又高興了,還是小孩脾氣。
等他擺台拍完照,晚餐終于開動。
排骨、牛腩、蛏子和魚湯,俞年蠻會挑,确實合我們胃口。食材新鮮口感好,蛏子和魚湯油不多,剛好能解排骨和牛腩的膩。
盛第二碗飯的時,俞年嘴裡嚼着菜看我,眼睛亮亮的,求誇獎:“哥,好吃吧!”
無法否認,“好吃。”
然後他十分期待地把空碗遞給我。
“……”
看在這頓飯全是他出錢出力的情況下,我決定不跟他計較。
滿滿一碗飯放到他面前時,他臉都要笑爛了,“謝謝哥!”
“不用謝。”
我們乘上回學校的地鐵時已接近九點。本來可以早一點的,誰知俞年非要拉我重複繞路消食。要不是被我發現路邊的風景怎麼好像剛剛見過,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當然,他被罵了。
“诶呀哥,我錯了。”出了地鐵站,他緊抓我手臂,幾乎整個人挨在我身上。如果他腳沒和我一起往前走,我肯定會被拖在原地。
我讓他好好反省,“今天第幾次了?”
“就兩次嘛……”
“才兩次?”
我停住步伐,他沒注意,扯着我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發現走不動,又倒回來。
“早上一次,然後現在一次,一加一等于二,兩次。”他擡起手,比了一個“二”,比完又放回原位,繼續抱我的手。
算了,我們價值觀念不一樣。我想把他扯開,他卻抱得更緊了。沒辦法,我選擇拖着他回學校。
“下午走錯路不是故意的……”
“紅繩也不是,我真的不會系。”
“今天真的就這兩個。”他雖然有理有據,但最後總結時沒有、也不敢有氣勢,鼓起最大的勇氣又弱弱地比了一個“二”。
态度算不上很好,但起碼有反省的意識。
我勉強原諒他,“嗯。快到學校了,放手。”
他沒放手,隻是抓得沒那麼緊了。
“哥,我要喝奶茶。”
摸出手機看時間,已經過十點了,我勸他:“明天吧,今晚喝睡得着?”
“噢,好,明天喝。”
“可以放手了。”我催促他,手臂一直被抓扯,有些難受。
“嗯。”他乖乖将手松開,放回自己口袋。
我以為到校門口我們就可以分開了,但俞年還是堅持把我送回宿舍,我沒阻攔,隻是囑咐他回去的路上要看路,小心滑。
“回來了。”我和那三個聯機打遊戲的網瘾少年報平安。
“怎麼樣?好玩嗎?”陳承十分善良,分出一絲打遊戲的精力敷衍地詢問情況。
“還行。”聽溫洋激動的叫聲,我知道他們是到賽點了,不打擾他們。
洗個澡放松放松吧,然後睡覺。
噢對了,先給俞年發個消息。
【回到宿舍了嗎】
洗完熱水澡一身輕,俞年還沒回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