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無效折騰,我決定放棄自我學習,還是尋求外援吧。
“姐,拍照怎麼拍好看?”
“怎麼說呢。”喻喬猶猶豫豫,壓低音量道:“我其實也不會,都是錄視頻,然後一幀一幀看,再P圖。雖然有點麻煩,但喻銘很滿意。”
“這樣啊……”确實有點麻煩。攝影工作包括前期的拍攝和後期的修圖,既然前期工作做不好,那就隻能盡量在後期彌補了。
她繼續說:“其實你發原圖給他也沒事,他再嫌棄也隻會說兩句,不會跳到你頭上的。”
“算了,他和我同一天出生,我還是好好拍照修圖吧。”俞年上周剛把我摁床上揍,打完了還生氣,我不覺得他會放過我……
況且,俞年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今天看他穿無袖,我才發現他肌肉比我發達多了,真要全力給我一拳,我不一定能扛得住。
喻喬往球員的方向瞅一眼,點點頭,憐愛地給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也認命的點點頭。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來賓!”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
“大家下午好!”
下午好下午好,我跟着其他觀衆一起鼓掌。
“歡迎大家來到全國大學籃球聯賽……的比賽現場!”
又是一陣喝彩和歡呼。
我趁走流程的時間按網上說的方法調試相機,還給遠在對面代表領導講話的副校長拍了一張半身照。
嘶,這手機拍副校長還可以啊,怎麼拍俞年就拍不好呢,難道它對俞年有意見?
不管了,就這樣吧,唉。
全體球員上場,我趕緊擺正手機瞄準俞年迅速按下拍照鍵。
他的要求已經被我抛之腦後,取而代之的是我“隻要人還在”的廢片标準。
視線不小心在屏幕裡和俞年對上,即便那隻是與觀衆友好交流的目光,但我的心虛仿佛被他一覽無餘。
換成拍視頻吧,我回去一幀一幀摳就是了……
俞年他們回到座位上,隻留下首發成員。
一聲幹脆利落的哨響,比賽正式開始。
怎麼說……我們學校的實力不差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在賽場上遊刃有餘,相比隔壁學校并不落下風。
仔細想想,如果我是體育生,北城大學和北城體育大學擺在我面前……那肯定是北城大學啊!
所以是我們學校更加厲害?
噢!原來喻銘說的放輕松是這個意思!
那我就放心拍俞年了!
他不是主力,上場時間不多,我全程錄視頻,應該也沒占太大内存。
俞年實在是過于白皙,混在一群黑黃皮運動員中格外紮眼,有種沒鍛煉過身體的稚嫩感,運球傳球的動作再熟練,落入我眼中也像小學生誤闖NBA。
快速移動的身影對新手來說很難捕捉,人“咻”的一聲從鏡頭前跑過,我錄視頻也不大趕得上俞年的運動速度,鏡頭晃的咧……
聽到比賽結束時,我人是恍惚的,這就結束了?
“赢了!”喻喬雙手握拳激動搖晃,尖銳的歡呼聲穿透耳膜喚醒我的腦袋,我終于想起我也要鼓掌喝彩了。
“呼!”我的歡呼淪陷于喧鬧的背景音,鼓掌更是淹沒在雜亂的音節中,融入觀衆席成為平平無奇的一員。
過于迷茫,我開始思考比賽時我究竟在幹什麼。
調試鏡頭,拍照,再調,再拍,轉成錄像,搜索拍照攻略……我好像被困在俞年的相機裡了。
比賽雙方全員上場友好握手,為這場激動人心的“交戰”畫上圓滿句号。
“哥!怎麼樣?”俞年吊兒郎當挂上毛巾,迫不及待來看手機。
我主動點開相冊,張口就是編造好的理由:“錄的視頻比較多,我回去一幀幀看哪些合适,再導出來。”
“我來吧,我自己挑。拍了這麼多,辛苦啦!”
嗯,雖然我也認為我辛苦了,但您這話說得也真是太客氣了。
“有幾張還不錯。”俞年滑動屏幕一張張查看,滑到一個閃亮的光頭時突然停頓,擡頭審問我:“你拍他幹嘛?”
糟了,急着給俞年交作業,忘記删了。
我背手解釋道:“我拍照技術差,怕拍不好,拿來練手的,就這一張。”
“這樣嗎,你拍照技術不差呀。”他大尾巴狼裝乖乖小羊,表示肯定的話語還摸着點抱怨,我光明正大用他手機拍副校長的事情在他這兒還沒翻篇。
遊不上岸就拉他下水,我雙手插兜,反問他:“我技術哪裡好了,你剛才說有多少張能看的?”
俞年被我唬住,說話卡殼:“都……還行啊。”
成功抓住漏洞扭轉局面:“俞年,你猶豫了。”
他運動後微微绯紅的臉變得更紅了,連帶脖子也泛起淺紅,心裡憋着一股氣吼我:“沒有!”
呵,小騙子,這點水平還玩不過你哥。
前排觀衆席傳來清亮爽朗的男聲:“我姐給我們拍了照片,等我回去導出來再發給你們!”
原來是喻銘啊,聽他說話,感覺人和俞年是一個性子,有時間可以向喻喬讨教如何管理小弟。
喻銘的聲音剛落下,球場不同地點、不約而同響起:“謝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