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的什麼包子?”換完衣服刷好牙,我和俞年開始食用他買的熱乎饅頭。
他邊嚼邊說:“魔芋牛奶燕麥饅頭,食堂新上的。”
“……”沒嘗過的也拿來請客。
山豬吃不了細糠,我沒嘗出這個饅頭有什麼好吃的,味道淡淡的,還有點怪怪的,但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魔芋也能做面包嗎?”我隻吃過魔芋爽,沒想到魔芋還有這麼多功能。
“可以吧,隻要你想,芹菜、香菜、洋蔥,都能拿來做面包。”俞年給豆漿插上吸管遞給我,“可能是為了健身人士準備的,畢竟魔芋0脂——”
他忽然頓住了,瞳孔微張,像是受到了驚吓。
我往他身旁湊,奪過豆漿,“0……什麼?”
“0脂肪。”他面如死灰,人機般地咬下一大口魔芋饅頭,無情碾碎連結的澱粉。
“這樣啊。”學到了。
我本科還是學農的,實在是有點羞愧,一天天淨想着挖土了。
看看下學期能不能讓師哥給我推薦個專業對口的師兄,已經挖了一年的坑了,下學期不能再挖了,讓我去種田也行啊。
不懂俞年到底怎麼了,呆滞咬着吸管一動不動,魔芋饅頭沒有讓人變傻的功效吧。
我疑惑地擡手放到他眼前晃,他終于機械轉頭,雙目悲哀。
太可怕了,吃個饅頭能吃成這樣,是你哪個相好給你做過嗎。我小心試探:“你……還好嗎?”
我後悔了。不問還好,一問猶如洪水過境,俞年大嘴開閘:“哥!我對不起你!”
然後一把他抱住還在吞饅頭的我。
“?”瘋了?
“疼疼疼我錯了哥!”被我掐住臉頰拉開距離的俞年痛苦哀嚎,怨念溢出小眼神,雙手揉着被我掐紅的那塊肉,想抱怨卻又不敢抱怨。
“我們今天去趟醫院,查查你的腦子。”天天神經兮兮的,腦子肯定多少有點問題。
他弱弱反駁:“我沒病。”
“是嗎。”我伸出右手食指,“這是多少?”
他看看手指,又看看我,謹慎道:“1。”
我再伸出中指,“那這個呢?”
“2。”
我又加了無名指,“這個?”
他緊盯着我的手,“3。”
“一加一等于多少?”我表示“3”的手往他眼前靠近。
“3。”
“走吧,有病。”我起身拍拍他的肩,往宿舍門口走去。
反應過來被詐的俞年像個樹袋熊似的扯住我的手抱緊,“哥!你這是誘導我有病!”
“沒有啊。”計謀得逞,我忍不住笑,想要快速逃離“犯罪”現場。可俞年拽太緊了,我舍不得我珍貴的手臂,隻能背過身偷偷笑。
“俞歸!你給我念‘鼠老鼠老鼠老’!”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笑着說:“不念”。
“念不念?”他蹦到我身上,雙手緊扣我的脖子,兩腿縮在我身側,一副同歸于盡的模樣。
沒辦法,我怕我倆摔了,隻能彎腰伸手背好他,安撫道:“念念念。”
他掐我的臉威脅我:“快點!”
“鼠老鼠老鼠老。”
“再念三遍‘老鼠老鼠老鼠’!”
“老鼠老鼠老鼠。”
“貓怕什麼?”
如他所願,我回答:“老鼠。”
“診斷完畢,你也有病。”複仇成功,他也很開心,松開了掐着我的手。
我把他放下,他識趣地站好,一臉得意,炫耀完他的“聰明才智”就回座位繼續啃他的魔芋饅頭了。
我擡手摸被他掐住的地方。嘶,他擰我臉的手勁也不小啊,真是瑕眦必報。
他坐在椅子上玩手機,幹淨整潔的白綠界面有些眼熟,“你在看什麼?”
“挂号啊,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我沒收他的手機。
經過短暫的争論,我們決定一起在西區逛逛。
多數學院已經考完試,校園裡少了不少學生,多了行李箱滾動的聲音。豔陽高照,萬裡晴空,繁茂生長的枝葉在道路兩側編織大片陰影。俞年于陰涼之中熟練摸出一條觀賞路線,向我介紹西區的教學樓和綠化景點。
“這是我們學院。”他指着左前方一棟高層大樓,“雖然占地面積沒你們大,但是我們學院長得高。”
十分無理取鬧的對比。我誇贊:“挺新的啊。”
“那肯定,前幾年才建的呢。”他自豪地說,“我們是學校的新興專業,但在全國算領頭羊呢。”
“嗯。”我相信學校的實力。
他攬我的肩,跟□□老大似的,說:“等你哪天在農院混不下去了,就轉來我的專業吧,我罩你。”
“不轉。”我愛學農,别想動我親愛的田地。
他們學院是真氣派啊,湖藍色的遮陽玻璃幾乎鋪滿一整面牆,高大貴氣又精緻,現代化特征明顯,比不過,比不過。
“再往前就是楠苑了,住那兒的基本上都是研究生,超大豪華雙人間。”俞年雙手比劃出一個大圓,言語之間充滿了羨慕。
真奇怪,托他舍友的福,俞年不是已經住上豪華單人間了嗎。
我提出建議:“你可以去校外租一個。”
他癟嘴:“又沒人和我住。”
“有道理。”房子再大,但家裡隻有自己一個,時間長了也難免感到孤寂。
“你要和我一起住嗎?”
“?”這是什麼緻命邀請,我一口回絕:“不住。”
他又委屈上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掉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