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溝通,我選擇回宿舍冷靜。
俞年不情不願帶我回玉蘭苑收拾東西,全程臭臉,路過的蒼蠅見了都要繞着飛。
“暑假還會見到你的。”畢竟在名義上我是哥哥,我對他仍然狠不下心。我給他一個擁抱,用手揉揉他的後腦勺,“可以來找我。”
“哼。”他撅嘴賭氣,嘴巴上應着,眼珠卻故意飄到另一邊。
知道他的臭脾氣有所動搖,我輕輕拍他的臉,“走啦。”
或許是我的關愛泛濫得太突然,他還沒放下臉面,傲嬌道:“拜拜。”
回到宿舍心情大好,剛起床的趙從旭又批判我夜不歸宿,為色昏頭。
我已經摸清他的腦回路了,點頭回答“是是是”,他說什麼都對。
溫洋頂着黑眼圈從床簾探頭,“俞哥,你兄弟還缺哥哥嗎?”
“缺,他認你就行。”當然,潛台詞是不缺。
嗯?
下意識的反應令我寒毛豎起,我居然想獨占俞年對我的好?!
人多少都有點自私,可我居然會在俞年身上産生自私。
我什麼時候開始産生這種想法的?
“麻煩下次在他面前多誇我兩次,感謝。”溫洋說完,又掰直身子躺屍了。
感謝是不用的,畢竟我沒想過要讓俞年融入我的朋友圈。如果他從溫洋他們口中打聽我的消息,那就更可怕了,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他眼皮底下,我毫無隐私可言。
距離正式放假還有幾天,但實驗田和實驗室已經開始忙碌。張潤師兄給我推薦給一位做大豆的學長,名為蘇卿鴻,他熱情地邀請我參與他的研究。
“感謝,終于有同學願意下田了。”他緊緊握着張潤的手,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張潤也連連點頭,順帶給他囑咐:“别挑陰間時間幹活,把學弟熬壞了,隔壁陳老師家的趙師姐可要來追責。”
蘇卿鴻對張潤表示不用擔心,“放心,我不會把人吓跑的。”
随後,我們一起去小吃街吃了午餐。暑假開始,我将正式加入有關大豆項目的研究。
回宿舍的路上,輔導員在年級群發了假期臨時宿舍安排表查詢鍊接,我點進去輸入學号和密碼,查看我的宿舍信息。
棠苑三舍205,四人間,舍友:俞年。
俞年???
另外兩張床位是空的,沒有人睡。
心碎了,千算萬算,沒算到我和俞年會被安排進同一間宿舍,還碰上了“沒有别的舍友”這種概率極低的事件。
我現在都能想到俞年會是怎個嘚瑟模樣——
“俞歸~我們住同一間宿舍噢~”
“喲嚯喲嚯,我們還是住一起了呢!”
“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看,我就說我們能住到一塊吧!”
以及我悲催的暑假生活——
“我要和你一起睡!”
“豬,還不起床。”
“你的手機有那麼好看嗎?”
俞年就是個嬌養出來的小皇帝,對我看得又緊管得又嚴,不按他的想法做事就賭氣,賭氣了又要哄半天,每次安慰他又需割舍我在他“領域”内為數不多的權利,想想就累,體格上我似乎還打不過,沒有“起義”的資本。
果不其然,一覺睡醒,俞年的消息在我手機的鎖屏界面蹦跶。
【哥,你看你看,我們住一間房!】
【照片(臨時宿舍安排表的截圖)】
【一共四張床可選擇,你睡哪裡呀(親親)】
【不用帶被子和枕頭,床具我來安排!】
【洗漱的也不用,我把上次你用的帶過去】
【衣服也不用,我給你買新衣服!新一年夏天就要穿新一年的短袖!】
【沐浴露洗發露吹風機啥的都不用,本俞年全包】
【小貓舉花表情包】
“……”真是……周到呢。
知道的懂得我是要搬宿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包養了。
不過确實有點像小說中寫的包養,如果能用十幾萬砸我臉上就更好了。
被子和枕頭還是要帶的,如果沒猜錯的話,俞年絕對隻會帶一套床具,并且要求我和他擠在質量不明的窄床上一起睡,我可不想整個假期都和他擠一張床。
衣服……衣服也帶點,尤其是底褲。
必需品似乎也就這些,别的就交給俞年了。
周天上午,我踩着梨苑關閉的最後一天,獨自一人拖行李箱去往棠苑做好登記。三舍的叔叔坐在值班室内悠閑的吹空調,見我過來,從窗戶欄杆中的小窗将登記表推出。
俞年的名字在我下面,看登記日期,他前兩天就搬來了,真是迫不及待。
難得這兩天他沒有頻繁發信息騷擾我,催促我趕緊打包行李搬進“豪華雙人間”。
開門進入205,沒開燈,左邊的樓梯底下有一雙黑色拖鞋,靠近洗漱間的床位被深藍色床簾遮擋得嚴嚴實實。
還好意思說我是豬,我起得比俞年小豬早多了。
為了保證小豬有充足的睡眠以提高肉質、賣出更好的價錢,我決定等他起床後再收拾東西。
和我想的一樣,床褥這種事關重大的物品就不能交給俞年來安排,他真的隻收拾出了一張床,幸好我有先見之明。
棠苑是學校最古老的宿舍園區之一,一到五舍更是古董中的古董。雖說前幾年才翻修,可内置設施相比其他園區的還是差上一截。我進門的第一感受是“窄”,比梨苑還窄。而且樹木茂密,極大削弱了因為樓層間距過近而本就瘦弱的光線。好的一點是有獨立衛浴,不用像梨苑一樣悲催地去擠公共浴室。
刷了半小時短視頻,豬籠裡傳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