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放一起不順眼,我将它們拆開,一個收納袋裡裝一條。
左瞄右望依舊難看,而且我感覺……我的箱子髒了。
最終,我把好運紅繩留在箱子裡,曾經送給俞年的平安紅繩收進書桌的空抽屜。
再小心翼翼也達不到想要的結局,我的褲腳還是髒了,有小泥點。但一搓就能洗幹淨,處理起來比我想象的容易。
支撐靈魂的軀殼關燈躺在床上,我第一次覺得這裡環境嘈雜。蛐蛐聲、樓道的腳步聲、夜班回家的關門聲,好像有人故意放大,專門讓我聽得一清二楚。我睜過很多次眼,有煩躁、有默哀。明明知道看不見,卻仍期待重複寫出的答案會有所不同。
沒有力氣再睜眼了,我最後應該是暈過去的吧。房間裡很黑,我身旁是他。
“不要……不要!”我忽然驚醒,胸腔劇烈起伏,冷汗浸染衣衫。我摸索放在床頭的手機,六點多。
窗簾縫透出薄薄的光,太陽應該升起了,我爬下床拉開窗簾。
黎明已退,朝陽新生,有些刺眼。
還是困,我回到床上補覺。光線太亮,可我不敢拉上窗簾,隻能用被我踢到沒有床單那邊的被子蒙住眼睛。但我還是睡不着,一直到鬧鐘叫我起床煮早餐。
我昨晚夢到他了,他把昨天下午沒做的事……做了。然後……又是那一雙雙手,他們拖住我,讓我和他們溺死在腐爛的黑泥中。
明天……明天再看今晚會不會做夢吧,如果還會的話,去……在網上找找解決方法吧。
迅速解決完早餐問題,我再次回到床上補覺。處理信息時,我看到了他的消息……很多。
點進聊天框,點擊頭像,加入黑名單,點擊删除,确定。
如果結束得早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早上、下午,好困,可我睡不着。我的電話響過,是陌生号碼,接了,是他。
我把号碼拉入黑名單,打開免打擾,翻身,拉緊被子,額頭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睛發呆。
到了晚上還是沒辦法,我一直打遊戲到五點,晨光熹微,給張潤師兄發消息說“身體難受,沒辦法做早餐”、“不用叫我起床”,才關燈睡覺。
起床時是十二點,比我想象的早。我猜我是被餓醒的,因為胃疼。
“醒了?剛好煮了菜。”出門,我看到師兄坐在餐桌前,上面擺有一盤炒肉和青菜,“你說身體不舒服,做了點清淡的,來趁熱吃。”
“謝謝。”我弓着身子走進廁所洗漱。
“不用,應該的。”他說。
胃口不好,我吃了半碗飯就感覺吃不下了。
他眉頭擰起,關切問道:“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搖頭,“不了,是心病。”我知道的,有個詞叫心病難醫。
“啊……”他的筷子頓住,估計沒想到是這種問題。半晌,他寬慰地說:“心病嗎,看開了應該就好了吧……”
“嗯。”我應道。我也想看開,可“看開”如果有那麼容易就好了。
直到開學,我的頭依舊處于一種懵圈的狀态,又困又暈。估計是身體激素出的問題,我失眠的頻率從未如此之高。宿舍的環境對我來說更熟悉和安心,開學後多去操場跑跑步吧,或許就能和往常一樣睡着了呢。
【小年記事簿】
他把我拉進黑名單了,微信、電話,都沒了。
不知道□□還在不在,我不敢試,再試就真的沒了。
媽問我今晚要回家嗎,我說不回,明天再回。
房間空蕩蕩的,所有的事情都回到原點了,真的沒有俞歸了。
【小年記事簿】
我把哥沒拿的東西帶回來了,好吧,隻有床簾。
媽問我為什麼不高興,要不要買什麼東西。
我說不用。我想要哥。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他是不是特别讨厭我。
以前呢,他也不喜歡我,但還是會每年給我寄小木雕。
現在什麼都沒了,他留下的東西不多。
小滿會走路了,她和哥很像。但她每天都是樂哈哈的,俞歸不是。如果俞歸能像小滿一樣就好了。明天開開心心的,多好啊。
【小年記事簿】
還剩兩天開學,不打算住學校了,沒意義,俞歸不會來找我的。
我也不能找他,會刺激到他的。那晚的反應不會是假的,他沒騙我,他真的會瘋。
循序漸進吧,可該從何下手,我找不到機會。
要不先看看吧,就這樣看着也好,起碼他還在,還是那個俞歸,刀子嘴豆腐心。
再加上不喜歡我。
好吧,認清現實,現在升級了,他讨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