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山君将人帶下去,看她吃得開心滿足,一時失語。
算了,夜宵沒了就沒了。
翌日一早,蘭山君趕到蓮亭,發現蒼梧也到了,還給她帶了早飯,一些瓜果什麼的。
啃完果子,師姐師妹坐在一起乖乖地等東君來。
不知為何今天東君忽然來了興緻,不讓蘭山君和蒼梧比試了,反而是讓這對師姐妹和自己打。
結果可想而知,兩人風風光光進去,灰頭土臉出來。
東君負手而立,仙姿綽約,十分嫌棄地看了兩個徒兒一眼。
蘭山君從她的眼中讀出了兩個字:真、菜。
對此蘭山君心裡并沒有太大的波動,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再給她一百年也是打不過。
而一邊的蒼梧,已經在心裡将剛剛自己和東君交手的一招一式複盤了百十遍了。
“今日為師有事,你們自己修煉,蘭山記得去谷主那裡一趟。”
東君交代完便走了。
沒了師尊看着,蘭山君身子骨頓時松了。
她伸手拍了拍沾了灰塵的法衣,周身靈力一轉,眨眼間換了身蒼青色的。
青白配色令蒼梧眼睛亮了一瞬。
師姐這一身很像她的本色。
相近的顔色讓蒼梧覺得她跟師姐的距離又近了些,絲毫沒注意此時自己身上還穿着白金的旸谷校服。
蘭山君其實是個待不住的人,愛擠在美人堆裡聽那些歡聲笑語,在旸谷也是成天逗這個師妹撩撥那個師姐,如今東君不在,這麼好的機會怎能放過。
“師妹好好修煉,我下去找谷主了。”
臨走蘭山君還不忘捏捏蒼梧的臉再揉揉她的頭。
蒼梧沒有反抗,心裡還在想師姐能不能帶着她一起去,可還沒張開嘴,蘭山君已經沒影了。
蘭山君嘴裡哼着小調一路蹦蹦跳跳來到谷主小院。
“谷主開門,是我蘭山。”
“沒大沒小,跟你師尊一個樣。”
謝憂自是知道她今日要來,先前鲛妖躺着的小木闆床被騰了出來,蘭山君臉色一僵,腳尖一轉想跑。
謝憂揪住她,不由分說将人摁在小床上,笑容慈愛:“好孩子乖一點。”
蘭山君顫顫巍巍看着謝憂沖裡面喊了一聲:“謝小二。”
謝小二?旸谷哪有這号人啊?
蘭山君伸長了脖子去看,看到了那隻斷尾的鲛妖。
這會兒鲛妖,應該說謝小二已經生出來雙足,可能還不太習慣用雙腿行走,一步步走來看上去格外艱難。
謝小二手裡拿着謝憂常用的那套銀針,她走過來将銀針遞給謝憂,看向蘭山君的眼神帶着新奇和興奮。
以往都是她被紮,今天也能在一邊看别人被紮了。
“谷主,你有把握嗎?”蘭山君心肝兒顫。
謝憂看她一眼:“沒有。”
蘭山君:“......”
謝憂:“不過你放心,治不死的。”
蘭山君:“......”
謝憂将手中銀針抹開,從中取出九根,精準刺入蘭山君全身九大穴,銀針在謝憂手指間翻飛成花,轉眼間便将蘭山君從頭紮到腳。
看着謝憂施針,蘭山君恍惚覺得她是在練劍,每一根針上都帶着劍氣。
之前似乎聽謝師姐提過,谷主以前也是劍修,還是四海有名的劍修,後來棄劍修醫。
“回神。”
謝憂臉上沒有平日的玩笑,蘭山君眨了下眼專心起來。
“運氣走過這些穴位,切莫心急。”
蘭山君閉上了眼,靈力自丹田而緩緩洩出,由氣海至檀中再入百會,這部分穴位蘭山君還能認得出,可從百會穴之後至雙臂雙腿的穴位她一個都認不準,但紮針的人是謝憂,心底的疑惑還未生出便已煙消雲散。
運氣走過一周後,蘭山君慢慢睜開眼睛。
謝憂滿眼期待:“如何?”
蘭山君感受了一下,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沒什麼感覺。”
“一點感覺都沒有?”謝憂不信,又問了一遍。
蘭山君補了一句:“還沒平時打坐運氣有感覺。”
打坐運氣還能疏通一下經脈,剛剛那一遭像是忽然從大道拐進死胡同了一樣。
謝憂收了針,歎了一聲。
“本以為你被那蛇妖咬了一口,她在你身上灌入妖血緻使你開始妖化才有了發情的症狀。早就聽聞妖的身上比平常人多一條隐脈,我在謝小二身上試了這麼多天才終于将隐脈走向摸清,剛剛便是想試試你有沒有生出隐脈,看來是沒有。”
謝憂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失望。
蘭山君坐起來,追問:“沒有隐脈就沒有妖化,那為什麼會發情?”
謝憂思索道:“我想還是和你身上多出來的那東西有關。”
蘭山君皺起眉。
她身上也沒多什麼啊?
“我和東君都沒看出那蛇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謝憂忽地抛出一句話:“蘭山,你的識海查過嗎?”
蘭山君頭腦一懵。
識海對于修士而言何其重要,稍有不慎就會神魂俱滅,沒有主人允許就算跨境界也難進。
雖說如此,但蘭山君還是抿緊了唇。
識海,她真的沒查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