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被他拉着手,眼圈一紅,将手從他掌心抽出來,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與委屈:“我不敢的。以後再不敢了。”
“沈甯音有祖母與母親疼惜,如今又掌着中饋,我再這般,隻怕就錯上加錯了。”
秦耀陽聽她這樣一說,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你怕她針對你?”
周婉沒說話。
秦耀陽皺緊眉頭:“婉兒!你放心,她不敢的。”
“你怎知她不敢?”周婉委委屈屈:“她如今都敢甩臉子去寺廟裡頭賭氣了,這事兒就連我姐姐都聽說了……”
她看似委屈,就連語氣都帶着往日慣用的撒嬌。秦耀陽很吃這一套。
秦耀陽果然是沖冠一怒:“她若真敢為難你,我定為你讨回公道!”他沖動之下就要起身。
可起到一半,秦耀陽突然瞥見了周婉肩膀上的發絲,他伸手撥了撥。
女人露出發絲下遮掩着的漂亮鎖骨。
秦耀陽愣住了。
周婉原本沉浸在拿捏上男人的得意裡,可他此刻的反應隻叫周婉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
“怎麼了?”周婉竭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軟糯幾分。可秦耀陽沒了沖動。
冷靜下來就是冷靜下來了,當一個男人不再上頭,想再勾着他,就極難了。
周婉有些慌亂,伸手拉着男人的衣袖。
秦耀陽坐在床邊,任由她拉着,隻道:“沒什麼。”他拍了拍周婉的手背,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甯音會理解你的,她端莊賢惠,不會随意忤逆我的話。”
“你也是她嫂嫂,這一點,不會變。”
周婉更慌了,整顆心痛到滴血,秦耀陽起身的時候,她死死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婉兒?”秦耀陽詢問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耐心,可是周婉很慌很慌。
人就是這樣,裝模作樣,迎合得久了,她便也不敢露出真實的情緒。
周婉隻好緩緩松開了手,佯裝大度:“昭郞,我自是信你的。你現在就要走了麼?”
秦耀陽沉默了片刻:“嗯。她在等我。”
周婉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危機與窒息感覺,她做了這麼多,這男人竟然還要去。
酸楚混雜着不甘:“我怎麼辦?”
秦耀陽看着她的臉,表情無奈中又有幾分煩惱:“婉兒,我的心,你還不明白麼?但事情可以可二,不可三,我若不去,母親與祖母那裡我如何交代?”
周婉看着他,忽然掙紮着起身,她身子一歪,男人慌忙上前接住了。
“你這是……這是作甚?”秦耀陽臉上的驚慌與擔憂半點不作假。
周婉的眼淚像決堤般淌出:“别走。”
“婉兒!”她的不懂事叫秦耀陽提高了聲音。
可是女人柔弱無骨地将他抱着,男人的腰本能地酥麻,他隐忍着:“婉兒,你聽話。”
秦耀陽都知道,沈甯音年紀小,可處理事情妥帖,隻要她不犯大錯,床帷之事總歸要有的。
早一日晚一日罷了。
周婉擡起淚眼,手抱得更緊了:“昭郞!别走。”
她泣不成聲:“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搶你一次了……”
也沒有人能容得下她再去祁秀院搶上一回了。
上次的事情,老夫人都動了真火,叫她禁足。
她若是再來一回,怕是連宮裡的姐姐都再保不住她了。
周婉隻能賭,賭她在秦耀陽心裡的分量。
賭他舍不得自己,賭那些美好的歲月足夠打動他的心。
周婉就那麼看着他。
這個自己費盡心力也要攀附上的男人。
“求你……”她聲音低沉,第一次這般祈求。
秦耀陽瞳孔地震,終究是摟緊了她的肩膀:“嗯。”
突然,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