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陽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沈甯音莫名從他的眼神中瞧出了些可憐來。
他委實也不必這樣,作為妻子,沈甯音不能拒絕他。
“好。”沈甯音點了頭,起身命人去準備寝衣和被褥。
秦耀陽來祁秀院住的日子并不多,他不來的時候,屏風那頭的軟榻就是空着的。
沈甯音也打算趁着機會親手替他鋪床,維持一下賢良主母的好名聲。
可她剛站起來,手腕就被握緊了。沈甯音詫異地回頭,秦耀陽看着她,壓低了眉尖:“不必那麼麻煩。”
“我睡床上就行。”他說完這句話,握着沈甯音手腕的手緊了緊
沈甯音有點懵。
“不行麼?”秦耀陽低聲問,神色裡帶着點小心翼翼。
他如今的樣子,就像是換了個人,沈甯音有些不确定這男人的想法,但她大抵知道夫君與周婉之間發生了什麼,而且這事兒還是沈甯音她一手促成的。
沈甯音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行的。”她給了秦耀陽一個柔婉的笑。
男人偶爾的脆弱,最是惹人愛憐,但沈甯音冷靜下來後,也很清楚,當你真正心疼他時,一多半也不會是幸福的開始,隻會在泥潭裡越陷越深。
男人是不能心疼的,一旦你心疼了一次,他就能叫你的心疼上無數次。
秦耀陽似乎松了口氣,他拉着沈甯音的手上了月洞床。
沈甯音躺下,她閉上了眼睛,可是如今的她,再沒了初次與夫君共處時的糾結與酸澀,她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可沈甯音等了好一會兒,男人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心下納罕,悄然睜開眼睛,卻發現男人躺在自己旁邊,似乎已經睡着了。
秦耀陽睫毛很濃密,比尋常女子都更長些,此刻正輕顫着,昭示着睫毛的主人其實并未睡着。
沈甯音心下歎息,也不戳破,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就在這時,沈甯音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子溫熱貼上了後背,秦耀陽的手摸上來,抱住了她的腰。
原本平靜的心湖像是泛起了漣漪,沈甯音感覺臉上有些燙起來,她亂了方寸,隻攥緊被子,慌亂地輕喚了一聲:“世子?”
身後傳來男人低啞的鼻音:“嗯。”
後脖頸處有濕軟的呼吸,沈甯音内心像是挂上了個哨子,尖銳的爆鳴惹得她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秦耀陽并沒有更進一步。好一會兒,沈甯音才反應過來,她不禁有些自嘲,這男人今天醉成那樣,又與周婉鬧了些脾氣,哪裡還有心思想那種事?
沈甯音放下了心,便隻覺着眼皮子發沉,很快睡着了。
隻是她剛合眼,門口就傳來蘭香的聲音:“少夫人、二爺,出事了。”
沈甯音忙拉開男人放在腰上的手,撐起身問:“怎麼了?”
蘭香是她的貼身大丫鬟,經憂她向來很知分寸,但凡不大的事兒,她都是第二天早上來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