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音心下一緊,旁的倒也罷了,若把這張美人臉給打壞,秦耀陽必得是心疼的。他這尊混世魔王,鬧起來可不管不顧。
眼瞧着那倒黴婆子第二個巴掌就要甩下去,沈甯音是想再看看也不能了。
“住手。”她開口的刹那,秦耀陽已經從羅漢床上彈跳了過去,沈甯音隻瞧見一道殘影,下個瞬間,男人就一腳踢在婆子的肚子上。
“哎喲!”婆子嘴唇一白,捂着肚子跪倒了下去,一張老臉上血色褪盡。
秦耀陽坡口大罵:“狗奴才!你罵誰是小娼婦?玉霜清清白白的出身,憑你也敢随意編排?!”
屋子裡所有人都震驚住了,而更叫人震驚的,是秦耀陽冷着臉把個渾身顫抖的梁玉霜扶在懷裡。
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張俊美玉面,梁玉霜神色裡有一瞬間的恍惚迷離,但很快,她下意識看了沈甯音一眼,就連忙推搡起來:“你放開我!你做什麼?!你剛剛趁我洗澡闖進來就算了,你現在還想當着你妻子的面搞什麼?!”
秦耀陽冷着一張臉死死盯着她。
沈甯音聞言心下也是一驚,她連忙吩咐下人們先出去。又叫蘭香去守着院門。
她是不知涼州城女娘是個什麼規矩,但聖朝其他地方,哪怕是商戶女,女子若給人看去了身子,叫外頭人知曉的話,可就很難嫁出去做正室的。
梁玉霜把這個事兒嚷嚷出來,其中還有紅葉這種不穩定因素在,傳出去的概率實在是太大了些。
沈甯音這麼處置,也是想着将來萬一她後悔了,還能保住名聲有别的選擇。
“你關門做什麼?攆人出去做什麼?”梁玉霜渾身顫抖,防備地看向沈甯音:“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是受害者啊!”
沈甯音神色并無波瀾,也不想與她解釋,隻看向秦耀陽道:“世子,夜深了,不如先把梁姑娘交給我安置……”
梁玉霜想到将才的婆子,眼裡浮現一抹害怕:“不要!我要回屋!”她哀求地看向秦耀陽:“求你了,我想回屋子!”
沈甯音心下暗惱,她現在就是在想辦法維護梁玉霜的名聲,奈何這女人偏生反骨。
沈甯音不喜節外生枝,但也知想要梁玉霜配合,便得多嘴解釋兩句。
她壓下情緒正要說話,卻聽梁玉霜驚呼一聲,秦耀陽已經将人扛在肩上大踏步往門外走去。
“世子?”沈甯音震驚之餘,腦仁兒氣得生疼:“快放下她!”
這種時候,鬧騰的梁玉霜反倒是沒了動靜,咬着唇,乖乖趴在秦耀陽的肩膀上,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很快,兩人就消失在門口。
扶着額後退了兩步,沈甯音坐到了羅漢床上,外頭被驚到的蘭香和染竹都走了進來。
染竹道:“少夫人,二爺這是……”
沈甯音揉着一側太陽穴:“罷了,不管了,随他們去吧!”
蘭香氣憤得揮起拳頭:“那姓梁的真是個掃把星!二爺這麼把她從您院兒裡扛出去,您的臉往哪兒放?她們簡直……”
蘭香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眼圈紅紅的。
衆人都知,辦這事兒的是秦耀陽,是昌平侯府的世子爺,誰又敢去說個什麼?
沈甯音長長歎了口氣,些許名聲,她雖在意,卻也不是找補不回來,她有的是手段。可梁玉霜若安安分分聽安排,她原本能護着梁玉霜的名聲,後面的事兒就有選擇的餘地,但現在,隻怕明天一早,就得鬧到整個侯府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