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們聽聞是她,都看了過來。
作為鮮少參與賞花宴的昌平侯府主母,又有秦耀陽這寵妻的在外名聲加持着,在場的夫人們對沈甯音是極有興趣的。
衆人發現沈甯音瞧着分外年輕,十七八歲年紀,長相姣好明豔,再看看上首坐在長公主身邊的清河郡主李雲英,沈甯音比起那等天潢貴女竟絲毫不顯遜色。甚至比起脂光粉豔的郡主娘娘來,沈甯音舉手投足間,反倒更顯大氣溫婉。
“那個是我娘家的侄女,閨名玉珠。”沈甯音落落大方地介紹起子侄,又打趣了幾句她們方才所談的後宅趣事。不消片刻,就将初見面的尴尬消得土崩瓦解。
夫人們發現,這位昌平侯府的年輕主母非但沒有想象中的畏首畏尾小家子氣,甚至小小年紀,在這等高規格的宴會中談笑風生,無妨是後宅秘辛,亦或者上京時髦,都能聊上幾句,從不叫話題落地。
夫人們一旦收起了小瞧的心思,便也惋惜起來。
沈甯音與清河郡主不同,在此前,她被侍郎府藏在深閨,是從不參與宴會的,夫人們當初聽聞秦家那位世子爺娶了個美貌廢物,他挨個拜訪府邸替妻子打探口風的時候,夫人們是瞧不上這世子夫人的,先入為主地覺着沈甯音定是個溫室裡的嫩白嬌花。
如今百聞不如一見,衆人才知自己錯得離譜,惋惜着怎麼沒能早早發現此等明珠,若能求娶回家,自己也能少操心幾十年了。
永甯伯夫人家也是軍功封爵,族中一脈同昌平侯家頗有淵源,她最先起了心思,笑着沖沈甯音開了口:“秦二少夫人,不知你娘家可還有适齡的兄弟姐妹?”
沈甯音聞言,目光從沈玉珠身上收回來,她知道永甯伯夫人這麼問是沒瞧上沈玉珠。沈遠淮沒了親娘扶持,又科舉不第,好不容易補了個官身,也隻是六品中書檢正。
沈玉珠再好,到底身份低了些。這一點沈甯音早有預料。
她笑着着對永甯伯夫人道:“有的,适婚的還有三位妹妹。”
伯夫人眼眸一亮,微微傾身:“哦?是嫡出還是庶出?”
“都是嫡出。”沈甯音笑容得體,略顯親昵,這是因着永甯伯府與昌平侯府的親近,細一思量,沈甯音覺着,機會還是有的。
“哎呀,其實嫡出庶出的原也不打緊,若都與你一般由嫡夫人教養長大,配我那不成器的嫡次子也是再合适不過的。”
沈甯音念頭微動,侯府這一脈沒有姑娘,侍郎府算是姻親,哪怕芯子不行,但面子上也還拿得出手,永甯伯夫人看起來是真動了心思的,說不準還真能成……
思及此,沈甯音愈發熱絡地回答了伯夫人好幾個問題。
最後,伯夫人四下裡望了望,問及:“說了這麼久,怎不見三位姑娘?”
沈甯音一時有些語塞,用力捏了捏帕子,笑着開口:“想是去了哪裡玩,我叫人喊她們過來。”
這時,旁邊兒一個女人剜酸刻薄的聲音傳來:“哪裡用這麼麻煩,左右大家無事,不如一起去瞧瞧?”
這聲音有些耳熟,沈甯音确信是在哪兒聽過的,她轉眸一看,手指微攥緊了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