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家的姑娘,這樣不知禮數,來此處做甚?”男子在短暫的驚豔之後闆起了臉。
沈玉珠攥緊了袖子,擡眸道:“我不是故意來此的,是她們……”她擡手往灌木一指,卻發現那裡早沒了别人的影子。
沈玉珠局促地轉過臉來,道:“總之,我沒有!”
男子臉上浮現一抹冷笑:“什麼沒有?青天白日的,你當我們都瞎了?”
男子身後有好些人,沈玉珠知道這兒人人都是人證,她百口莫辯。她也不敢多看其他任何人。
“你莫不是被抓了現行,于是想攀扯上别家女娘?”
沈玉珠身子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他,這男子長得周正,濃眉烏眸,看着分外正派,沈玉珠不料他說話竟這般過分?
沈玉珠眼圈瞬間就紅了,若換了平日,她行得正坐得端,自不怕說出實情的。可如今,她隻怕牽扯到姑姑身上,沈甯音這次是頂着壓力帶她們來這兒的,一心為着她好,她豈能忘恩負義,而且,姑姑在婆家不易,這些天沈玉珠看在眼裡。
沈玉珠不說話了,隻是兔子般紅着眼睛不說話,一雙眸子裡有憤怒也有委屈。
看她哭了,男子冷下去的眼睛很輕易破了功,張了張嘴:“哎,你哭什麼?”
他不說話倒還罷了,一說話,沈玉珠哭得更傷心了。
男子還想說個什麼,剛擡手,還沒等吭聲,沈玉珠就聽着人群後傳來個低沉沙啞的冷冽聲線:“小公爺,你倒是不憐香惜玉。”
沈玉珠轉頭去瞧,層層疊疊的人群擋着,她眼圈裡頭噙着淚也看不分明,隻瞧見人群後的那人着一身靛藍色刺繡深衣,轉身時,風吹起細緻青絲,飄逸宛若谪仙。
“薛大人!你……”那位小公爺憤憤地盯了沈玉珠一眼,竟抛下她往那人攆了過去。
沈玉珠從将将的提心吊膽委屈絕望一下子輕松脫身,她幾乎反應不過來。隻是沒等她慶幸,一個扈從模樣的男子已經冷冷地走到她跟前。
這男子表情嚴肅,是兇狠的那一挂,沈玉珠吓得後退了兩步。扈從見這姑娘如此膽小,便直言來意:“國公爺命小的送姑娘回女客處。”
沈玉珠也沒遇着過眼下這等情況,見那人好似沒什麼歹意,遲疑着緩緩點頭。
畢竟那位什麼小公爺的并未嚷嚷出去,是願意護着自己的名聲的,這一點,沈玉珠很是松了口氣。
“等等。”蓦地,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沈玉珠跟扈從回頭,發現來的是位鵝黃纻絲襖裙的女子,女子滿頭珠翠,脂光粉豔,樣貌極好,隻是走近了,便能瞧見她臉上的粉有些厚。
“白惜姑娘,你這是……”扈從的臉上終于有了點表情。
沈玉珠聽見那位叫白惜的姑娘微笑:“我來送沈姑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