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這明目張膽打小抄還指望着不被發現?
楚之閑扶額。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楚之閑小聲提醒:“天姥連天向天橫……”
裴喻白連忙接上,王語磊在後面拍楚之閑:“你快快快抓着裴哥的手,在他手心寫每句話的開頭第一個字。”
楚之閑:“?”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裴喻白又卡了。
楚之閑認命地抓起裴喻白的手,寫:“天”。
裴喻白又順下去了。
接下來楚之閑每寫一個字,裴喻白背兩句,磕磕絆絆地總算是把這篇文給背完了,楚之閑順帶着松了一口氣。
等到他交書背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他幹什麼要幫忙?
可能是怕自己被王語磊給拍死。
等他背完坐回座位上的時候,裴喻白從旁邊丢過來一顆糖,楚之閑看過去的時候他漫不經心移開視線,說:“謝了。”
“沒事。”
裴喻白突然敲了敲桌子,問:“江煜是獨生子,家裡條件不錯,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是你弟弟?”
“你和他關系不太好嗎?”楚之閑奇怪地問。
裴喻白:“他是我堂弟,我們兩家關系不太好。”
怪不得兩人對對方的敵意都這麼大。
他們學校隻有周一升旗儀式規定穿校服,其餘時間都是穿自己的衣服,楚之閑上下掃了一眼裴喻白身上昂貴地穿搭,猜測應該是傳說中的家族糾紛。
他拆了裴喻白給他的那顆糖丢進嘴裡,覺得味道還不錯,多問了一嘴:“哪裡買的?”
“不知道。”他之前和外面的人混過一段日子,染上了煙瘾,後來戒煙,兜裡就習慣性塞滿了糖,種類頗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間路過哪家店的時候買的,他瞥了一眼包裝,從兜裡抓了一把出來,放到楚之閑桌子上,“不過我還有,你要是想吃的話我明天給你帶。”
楚之閑也沒客氣,從裡面挑了幾顆出來,“不用了,我不是特别愛吃糖,這幾顆夠我吃一陣了。”
裴喻白挑挑眉,把剩下的塞回兜裡。
楚之閑咬着糖:“你好像和你哥關系也不太好。”
“我就小時候見過他。”裴喻白思量着說,“我忘記了,反正最後鬧得不太好看,他丢了我送他的東西。”
楚之閑寫字的筆頓了一下。
裴喻白望着窗外。
楚之閑問:“親哥?”
“是親哥我還能忘?”裴喻白笑笑,“外面認的哥。”
楚之閑:“嗯。”
下課鈴聲響起,楚之閑在孫老師離開後偷偷摸摸都書包裡摸出手機塞進兜裡,跑進了廁所隔間給趙亦千發消息。
【楚之閑:我弟在高一還是高二。】
【趙亦千:你猜猜看。】
【楚之閑:……】
【趙亦千:那老家夥不讓我告訴你,其實我憋得也很難受,體諒一下我。】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楚之閑問了一句:“你還知道你哥叫什麼名字嗎?”
裴喻白頭也沒擡:“忘了,他長什麼樣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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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楚之閑到籃球場的時候,才發現裴喻白也在,旁邊人交談說,這次籃球賽不分年級,昨天晚上抽簽,抽到了高二六班和高一四班打。
楚之閑腦中莫名冒出冤家路窄這個詞。
他随處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台下江煜看見他就熱情地朝他揮手,楚之閑點點頭表示回應,他朝另一個方向望去,發現裴喻白也在擡頭看他。
楚之閑想了想,最後沒有什麼動作,悄無聲息地撇開了視線。
場上賽況很激烈,楚之閑眼尖地發現了那個宋偉又開始做小動作了,而且不僅僅是宋偉,江煜也有所動作。
他們這些動作并沒有到違規的程度,但會讓對面的人感到惡心。
江煜擦身而過裴喻白的時候,挑釁道:“你猜猜等會哥是給你送水,還是給我送水。”
他知道。
他知道裴喻白小時候所有的事情。
裴喻白那時候天真地把他當做自己的玩伴,結果沒想到對方心機深沉,隻是為了通過接近他而得以去他爸書房偷東西而已。
第一場比賽結束前,羅琪一終于受不了對面的騷擾,直接一拳頭對着宋偉砸了下去。
楚之閑不知道何時站到了場邊。
裴喻白喝水的空隙,他走過去說:“你們有替補嗎,沒有的話,下一場我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