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閑幻想過很多種和裴喻白見面地場景,比如他弟抱着他眼淚兮兮地喊着哥,又或者他弟早就不認識他了,兩個人就面對面站着兩兩相望,誰都不說話。
唯獨沒有現在這幅場景。、
誰都知道,誰都不說。
半晌,楚之閑問:“吃飯去嗎?”
裴喻白丢了手上的煙和打火機,揚揚下巴,“走吧。”
走了一會,他扭頭:“去哪吃?”
楚之閑:“我回來這不久,不太熟,我跟着你走吧。”
走了幾步,裴喻白突然扭頭問:“去你家吃行嗎?”
“你要吃我做的菜?”楚之閑這麼解讀。
裴喻白沒有否認。
楚之閑說:“可能要花些時間,你家有門禁嗎?”
裴喻白:“沒有。”
其實是有的,但他要是說實話了,他哥可以就趕他回家了,不僅吃不上他做的飯菜,就連去外面吃都沒可能。
裴喻白沒想到自己還能吃上哥做的菜。
一路過來,他沒有和楚之閑說一句話,而是不停地左顧右盼,将這條路線死死地刻在腦子裡。
楚之閑現在居住在一個老舊小區,環境一般,不過比從前的還是要好上寫不少的,至少沒有那麼雜亂差了。
楚之閑懶得爬樓梯,選租的是一樓。
裴喻白跟在楚之閑屁股後面進去,屋子内很整潔,鞋子整整齊齊地擺在玄關處的鞋櫃裡,裡面是老舊小區的标準裝潢,并沒有什麼特殊的。
“你在屋子裡坐一會看會電視吧,我去做飯。”
房子對于楚之閑來說隻是一個居住的地方,他并沒有什麼依戀,所以仔細看過去,除了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以外,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裴喻白并沒有找到任何一張他哥的照片,最後也隻能放棄,坐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
印象中,他隻有在他哥家的時候才能碰到這種動力。
父親為了讓他認真學習,家裡的所有能用來娛樂的東西,什麼都沒有,生活枯燥乏味到幾點。
随便調了一個頻道看了一個小時左右,他哥終于出聲了:“吃飯了。”
裴喻白轉移場地。
飯桌上,兩個人的話題仍舊沒有繞開江煜這個人。
最後楚之閑說:“我會離他遠點的。”
楚之閑頓了頓,又說:“我們兩個在學校還是不要走得太近,别讓别人發現我們兩個的關系。”
“我們兩個什麼關系?”裴喻白反問。
“兄弟。”楚之閑說,“讓别人知道不太好。”
“為什麼?”
楚之閑:“你不認我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裴喻白否認:“不是。”
“那是什麼?”楚之閑問。
裴喻白說不出口,最後氣呼呼地回去了。
他哥一點都不懂他。
回去之前,他把楚之閑的手機掏出來,兩人認識那麼久,總算是有了聯系方式。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後,楚之閑又被老師喊去了辦公室,數學老師撫着額頭,神情痛苦:“小閑啊,上課有什麼聽不懂的嗎?”
“還好。”楚之閑說。
“還好你考成這樣子?”數學老師把試卷攤開展示給楚之閑看,“你看看你寫的,我踩一腳分數都比你考得高!”
“我下次努力。”
這時,門突然被人敲響:“報告!”
“進來。”
來的人是裴喻白,他走到楚之閑身旁,把手上的一沓卷子遞給數學老師,“做完了。”
數學老師擠出笑:“好好,下節課我批改完你過來拿。”
他随手一指楚之閑卷子上的題,對楚之閑說:“來,你給我說說看,這題你錯在哪裡,這題很基礎的,我上課都講過。”
楚之閑:“……”
他為什麼要來上學遭這罪受。
尤其是現在裴喻白站在自己旁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裴喻白突然說:“老師,正好下節自習課,我來教他吧。”
“你?”數學老師不是不知道,裴喻白從不教人題目,臉冷得别人走到一半就給人凍回去了,如今說要教别人題目,這麼就那麼不可信呢。
“應該的,畢竟他是我哥嘛。”裴喻白笑笑。
“你們兩兄弟啊。”
“不……”
楚之閑話還未出口,就被裴喻白攬着肩膀打斷:“對啊,他是我哥,我們重組家庭。”
“原來是這樣。”數學老師點點頭,把楚之閑的試卷從他的手下抽出來交給裴喻白,“正好我也有空改你的卷子,你去吧。”
“好。”裴喻白拍拍楚之閑的背說,“哥,我們回教室講吧。”
剛好楚之閑也想逃出辦公室,裴喻白這算是救了他,他立馬跟着裴喻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