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白突然停下來,眼睛盯着那些手串掃了幾圈。
蹲下來,準确無誤地從裡面挑出兩串手鍊,拿在手裡問:“奶奶,這兩串多少錢。”
“十五。”奶奶說。
裴喻白掃碼付了款,搖搖手,“奶奶再見。”
奶奶笑眯眯地和他道别。
裴喻白把其中一串手鍊套到楚之閑手上,楚之閑擡手低頭一看,疑惑道:“為什麼是你的名字。”
“我是你的。”裴喻白将自己那串手鍊帶好,展示給楚之閑看,赫然是一個“楚”字,“你是我的。”
“幼稚。”雖是怎麼說,楚之閑還是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
回家放了東西,裴喻白突然突發奇想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楚之閑拗不過他,剛好那裡有一個挺大的菜市場,便也點頭同意了。
前幾年政府建設道路,那邊的房子被拆了大半,原先兩人住過的小屋早已沒了痕迹,裴喻白用自己奇奇怪怪的測量法,最後在一棵桂花樹前停下腳步,肯定地說:“我們倆以前就住這。”
這裡被改造成社區活動中心了,周圍竟是花草樹木和遊樂設施,看不出一點從前的痕迹。
楚之閑問:“你怎麼知道的?”
裴喻白說:“外面那根電線杆還在。”
他很認真地說:“我小時候數過,外面那根電線杆到家裡的路,是五百二十步。”
“你小時候的步子和現在又不一樣。”楚之閑表示懷疑。
“我那時候為了湊五百二十步,跨得可大了。”裴喻白無比确定道,“就是不在這裡,那也肯定在這周圍,差不了多少的。”
裴喻白補充道:“我那時候每次回家都會特地走到那個電線杆那邊,數着這個數字回家。”
“我那時候腦袋裡想的也全是哥。”裴喻白綻開笑容,“我想我那時候可能就喜歡上哥了。”
“因為我那時候就總想和哥一直在一起,就這樣一直下去,過一輩子。”說着說着,裴喻白低下頭,“可哥你把我蛋糕扔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我那天回去哭了一晚上。”
楚之閑捧上裴喻白的臉:“哥說過哥不會不要你的。”
“哥要和你一輩子的。”
晚上兩個人折騰到第二天淩晨才睡,楚之閑整個人累到快要散架了,起床的時候捶了好幾下腰,心想着自己還是太縱容裴喻白了。
裴喻白已經走了,他買了塊蛋糕,給楚之閑留兩張紙條放在桌上。
楚之閑洗漱完以後坐在桌前,一邊吃着蛋糕,一邊刷裴喻白發來的消息。
發了幾十條,一時半會看不完。
屏幕上密密麻麻,耳邊卻是寂靜無比,楚之閑吃了一會突然有些茫然地擡起頭,感到一絲狂歡之後的落寞。
如果裴喻白一直在就好了。
他的突然很想自私地,特别自私地,就這麼偷偷把他捆在自己身邊,哪裡都不準去。
吃完蛋糕的楚之閑無事可做,心想着收拾一下屋子,整床鋪的時候,發現枕頭下面有個紅包。
他拿起那個紅包,看着寫着:哥,新年快樂!天天快樂!
旁邊還畫了一顆小愛心。
楚之閑手指撫上那顆愛心,笑了起來。
他親愛的弟弟還是那樣,從來都沒變過,可愛的要死。
過完年後很快就開學了,剛放松沒幾天,發條被一下子拉緊,教室裡面怨氣聲一片,除開兩個人。
楚之閑和裴喻白。
高二下學期功課繁重,裴喻白和父親冷戰了将近半個月,終于成功拿到了住校的許可權,楚之閑也申請了住校,兩個人被分在了同一間。
一想到接下來幾乎可以天天待在一起,裴喻白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揚。
“哥你是不是已經瘋了。”王語磊一臉幽怨地看着裴喻白。
“瘋什麼,我隻是愛學習而已。”裴喻白轉這筆,瞥了一眼楚之閑。
楚之閑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正在被等會要抽背的單詞。
“真是瘋了。”王語磊嘀咕一聲,也回過頭背詞了。
裴喻白撐着腦袋看楚之閑,心道哥怎麼這麼好看。
好看,他的。
看着看着,他腦袋就湊了過去,屁股後面仿佛有條尾巴在搖,湊在他耳邊悄聲說:“哥,看看我呗。”
“看什麼看。”楚之閑用書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低聲道,“背書去。”
裴喻白左看右看,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邊,腦袋猛地往前一湊,唇瓣擦過楚之閑的耳垂。
楚之閑拿書的手一抖。
耳後紅得幾乎可以滴血。
裴喻白得逞一笑,靠坐回牆上,愉快地哼起了小曲。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後門口有一個腦袋,悄無聲息的探了出去,江煜看着手機裡那張照片,咧嘴笑着。
“還真是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