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是發灰的牆,貼牆擺放着一排常見的鐵質洗手池,幾個破舊水龍頭的膠帶纏繞處正在往下漏水,雜物被胡亂堆放在四周,隔壁就是後廚,僅一門之隔,能從門後聽到喧鬧的工作聲音,跟這邊的冷清形成強烈對比,左手邊幾隻巨大的垃圾捅裡,分類傾倒着不同類型的垃圾,隐隐有股惡臭飄散在空中。
雖然看得出四處有經過洗刷,但是常年使用的痕迹還是能在各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天花闆的燈因為電壓不足又開始閃爍,這時我注意到白霜身後的紅色大桶裡漂浮着什麼白色的東西。
不是碗,形狀應該是某些吃剩的生物骨頭,但是總覺得體積有點大,硬要說,像是人類某個部位。
一個畫面閃過腦海,身體仿佛被電流從腳底穿透全身,雞皮疙瘩爬滿皮膚。
總覺得好像知道那是什麼了。
白霜仍低着頭,他在制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圍裙,雙手戴着一雙綠色的塑膠手套,上面沒清洗幹淨的泡沫順着手指往下滑落,滴落到地面流至排水口處快速消失。
此時也不想再聽他回答什麼,隻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地方。轉過身向着門把伸出手,身側卻猛得出現另一隻枯白的手臂殘影,迅速按住大門發出‘嘭’的一下撞擊聲,他就站在身後,将我堵在了他的身體和門闆之間,陰影籠罩住全身,空氣仿佛從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被抽離,隻剩一片陰冷的氣息。
“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跑?”
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思考太多東西:“沒有,因為你看起來不想理我。”
“嗯……”他忽然陰恻恻地低喃道:“你意外的,挺敏銳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察覺到了吧”
他的手臂很瘦,伸手一把就能握住,卻發現根本沒法推開,明明已經皮包骨頭,卻硬得像一根鋼管,無法撼動半分。
“你想做什麼?酒吧的人都看見我進來了。”
“那又怎麼樣?”
“我要是不能原路走出去,很快有人會過來的。”
“……”
他又不說話了,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麼,視線中看見的胸腔如死屍般毫無起伏,也聽不到任何從他鼻腔裡呼出的氣息,皮膚好像比第一次見面時更白了,像是已經異化成一具僵屍。
冷汗已經爬滿了整個背部,我吞了一口唾沫,正準備大喊,白霜忽然搶先一步說:
“是我傳出去的沒錯。”
“哈?”
“你不是猜到了嘛,照片,确實是我不小心傳出去的。”他低聲解釋說:“前天夏茉剛教會我登錄學校論壇,注冊了個人賬号,可以在上面上傳圖片。你發了照片過來,我怕弄丢想保存到個人賬号裡,誰知道剛傳幾張發現這個相冊是公開的,我找了好久删除的方法,在那之前就已經被人拿去了,然後帖子就出現了。”
就這?原來是說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