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臉上那塊巨大的破洞直接露出了裡面的牙齒和舌頭,四周的爛肉不停蠕動着,争先恐後地往中央并攏,因為原本就貧瘠的臉頰,難以迅速生成新的組織,那薄得可憐的皮膚就那樣可憐地,顫巍巍地四處汲取,仿佛拼盡了全力,才為主人拼出一塊小小的嫩粉色的唇珠。
也許是太過震驚,我呆在原地,眼皮都忘了眨,等經過漫長的幹澀後的一次不自覺的閉合再張開後才發現,白霜那張殘破的臉已經靠得過分親近。
“現在,不髒了。”他好像在說什麼,但是沒聽清,隻是眼睜睜看着那處缺損往我臉上貼,甚至沒能記住是什麼感覺,便結束了。
可能是見我沒有反應,也不把注意力放在剛才的行為上,白霜有些不滿,從還沒縫補完全的洞口處能仔細瞧見他的舌頭扭動着伸出來,試圖往我嘴裡伸。反應過來立刻扭過頭躲過,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擋住他的臉,說不出話來,也沒法思考,不知道怎麼站起身來的,不知道腿是怎麼自己動起來的。
總之,最後走出了門外,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看着天上飄過的白雲,腦子也一片空白。
……不算的吧?
怎麼說這也不是我的身體,這具身體的初吻也早就不在了。
所以這根本不能算得上是初吻,再說剛剛親的也不是完整正常的嘴巴……所以不算的。
再說,隻是兩塊軟肉貼在一起,根本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沒錯,重要的是自己也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感覺,再再退一步說,小時候想必大概率都被自己的父母親過才對……
“哈。”苦笑一聲,這世上大概隻有第一次的人才會可笑地去介意别人是不是第一次,才會翻來覆去地在腦海倒騰,要說真不介意,那自己在這裡挖空心思找這麼多理由幹什麼。
對,我就是介意!
自己的初吻在這種一點也不浪漫,獵奇得要命的情況下完成,一點也不能讓人接受,一定會在最近的每個晚上都做噩夢的吧,絕對會的吧,該死,要怎麼賠我!!
暴怒遲遲到來,甚至沖淡了才目擊到的可怕場景,馬上又沖回了活動室,重重拉開門,看見裡面正擺着有些失落表情坐在原位的白霜,沖了過去。
“陸……”
“混蛋!”
“啪!!”
他眼裡的光剛死灰複燃一點,就被我甩了一巴掌,迅速熄滅了。
清脆的響聲在室内環繞一圈,驚動了在窗外的鳥,短叫一聲後飛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