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
裴彥舟側目,單手拎起購物袋,薄唇輕啟,“走吧。”
黎夏心中有一點惆怅,這算什麼事。
身後的人變的很安靜。
裴彥舟将東西放進後備箱,漫不經心地開口,“沒有讓女孩子買單的道理。”
“可是……”
黎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好像都不太合适。
“你親自下廚,才是最寶貴的誠意,我很期待。”
上了車,女孩子臉上還有點落寞,裴彥舟看在眼裡,忽然有點後悔剛剛的舉動。
“裴先生,你是北城人嗎?”
“嗯。”
話畢,身邊的小姑娘又低頭忙着看手機,絲毫沒有想再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過了最後一個十字路口,車子在地下車庫停穩。
黎夏下車,走到車尾,打開了後備箱。
“我來。”裴彥舟沒有給她機會。
他脫了大衣外套,袖子微微挽起,一用力,手背的青筋蔓延出好看的形态。
“彥舟?”
好聽的女聲不輕不重到達她的耳蝸,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穿着極為優雅的婦人。
“沈姨。”裴彥舟打招呼。
貴婦雙目帶笑點了點頭,又将目光探向站在一邊的黎夏,她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個女孩,見裴彥舟沒有介紹的意思,主動詢問,“彥舟,這位是?”
“朋友。”
簡短的不能再簡短的介紹。
很顯然,他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
“您好。”黎夏打招呼。
對面的人淡漠地點點頭,見裴彥舟淡淡的樣子,沒有再攀談。
“發什麼呆,走了。”
“朋友?”黎夏在想這個稱謂的含義,好像他們也才見過三次,雇傭關系不是更貼切嗎?
“裴先生,你怎麼不和她說實話?”
裴彥舟凝眸看向隻到自己肩膀處的小人兒,勾了勾嘴角,反問,“黎小姐不願意和我做朋友?”
“不不不,沒有。”黎夏的腦袋晃的像撥浪鼓。
兩人重新回到家中,雪球趴着睡着了。
“裴先生,給我吧,你先去休息會。”
黎夏将食材放到廚房,開始處理。
她将頭發挽起,又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臂,站在水池前,打理食材。
“好,需要幫忙的話叫我。”
水流在她指縫中穿梭,廚房幹淨得一塵不染,這個廚房幾乎沒有使用痕迹。
這套櫥櫃她在雜志上見過,意大利頂級手工定制品牌,很貴。
這麼昂貴的東西,卻隻是一個擺設,基本不會被使用。
黎夏對他有點好奇,好奇他的工作。
裴彥舟回到書房處理工作。
喬女士的電話打了進來。
持續不斷的鈴聲,像是昭示着她的來勢洶洶。
“媽”
“沈敏說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在一起?”
裴彥舟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無奈,又像是在意料之中,“她倒是速度快。”
“那女孩家裡是幹什麼的?”
“沒什麼事,我挂了。”
“你敢,你要不說,我自己去查。”
男人的臉色漸漸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嚴肅,“我希望你尊重我。”
裴彥舟挂了電話,有點厭倦。
他起身,出了書房,走到客廳中,雪球打呼噜的聲音斷斷續續,沒心沒肺地睡的正香,廚房裡的流水聲讓他忽然感覺到這個空曠的房子像是有了生命,是生活的氣息。
黎夏正忙着炖湯,霧氣蒸騰,裴彥舟靠着廚房的門框,看着她忙碌。
她胸前圍着一條圍裙,身後系帶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鼻子被熱氣熏的紅紅的,額前散落幾縷頭發,毛茸茸的像個娃娃,那麼小的人兒,卻在他的廚房裡給他做飯、熬湯。
“做的什麼?好香。”
黎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手上勺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有沒有傷到?”
“沒有,我沒事。”
黎夏将手從他的手中抽出,手掌心還殘留着他的溫度。
“吓到你了?”
“有一點。”黎夏承認。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
“裴先生,你先出去,很快就好了。”
他被嫌棄了,赤裸裸的。
黎夏開始最後的收尾工作。
三菜一湯被端到餐桌上。
蓮藕排骨湯,白灼蝦、清蒸鲈魚、清炒菜心。
她盛了一碗湯放在裴彥舟的面前,湯很清亮,泛着青蔥。
他有點意外。
“裴先生,你嘗嘗。”黎夏坐在餐桌邊,雙手交握,有點緊張。
都是很家常的菜式,沒有什麼稀奇的。
“很好喝。”
裴彥舟很中肯的評價。
黎夏松了一口氣,幸好沒有搞砸。
她的盤子裡多了一隻剝好殼的蝦,她擡頭看,男人的手指瘦削修長,指甲修剪的很幹淨,靈活地剝去蝦的外衣。
“謝謝。”
“不客氣”
他在剝第二隻,等他将手中的蝦再次放入她的盤子裡後,黎夏輕聲婉拒,“我自己來就好。”
他用手邊的餐巾擦了手,又幫她盛了一碗湯,服務意識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