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還未晃過神,機械地搖了搖頭。
“請你吃飯好不好,給你賠罪。”
“裴先生,不用了。”
裴彥舟聲音放的很輕,他凝眸看了她一會,又開口,“我要去倫敦出差三天,晚上的飛機,我不在的這幾天,要拜托你幫忙照顧雪球,所以算是我的謝禮。”
“我會照顧好雪球的。”
陪着雪球玩了一早上,早飯吃的也不多,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黎夏的臉瞬間紅的像個柿子,太尴尬了……
“樓下有家餐廳還不錯,去試試嗎?”
“那謝謝裴先生了。”
他一貫的謙和有禮,今天穿的很正式,剪裁得體的高定黑色西裝,舉手投足都溢出矜貴的氣息。
自從遇見了裴彥舟,黎夏吃過的最貴的飯的記錄就一直在刷新。
菜式看起來很簡單,但味道實在是不簡單。
也是,有錢人也不是冤大頭。
叫價這麼高,總得要有讓人願意買單的本事。
一道清炒小白菜,看起來清湯寡水,但吃起來很滋味。
用了高湯吊的。
“還合口味嗎?”
昨天這句話是她問的,今天變成他了。
“嗯,很好吃。”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擡眸接觸到他的目光,心中一怔,盡管他已經很溫和,她還是能感受到零星的壓迫感撕破了溫和的外衣,傾瀉而出。
“裴先生,你…”黎夏有點猶豫。
“怎麼了?”
她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說出口,“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看着我?”
裴彥舟挑了挑眉,似乎很意外,他慵懶的靠着椅背,虛心讨教,“是哪樣?”
“你這樣盯着我看,我很有壓力。”
“是讓我不要看你嗎?”
“也不是。”黎夏的聲音漸漸的變低,他完全就是在曲解她的意思。
“那黎小姐希望我怎麼樣?”
“裴先生,我隻是随口一說。”
“我讓你很有負擔嗎?”
“不是的,隻是有點不習慣。”畢竟他們倆也不是很熟,隻是單純的雇傭關系,誰在老闆面前都很難自在的吧。
“可能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少了。”
黎夏怔了怔,她可不是這意思,怎麼越來越奇怪了。
“裴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
他回答得那麼自然,随意的讓黎夏以為是自己多想了,這回答太容易讓人産生歧義了。
黎夏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心裡直打鼓,索性埋頭吃飯,心不在焉地吃一塊炸得香香脆脆的排骨。
裴彥舟也不解釋,看着眼前不敢擡頭看他的姑娘,心情很複雜。
“黎夏,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黎夏頓了一瞬,點點頭。
“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用那麼拘束。”
“裴彥舟?”黎夏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覺得有點過分,不太合适。
她沒接受這個提議,選擇岔開話題,“裴先生,這個乳酪很好吃,你試試。”
裴彥舟笑而不語,接過了她遞過來的乳酪,很甜,甜的要命。
黎夏暗暗決定,再也不要和他一起吃飯了,簡直是對胃的折磨,一桌子的美食,她吃得卻很辛苦。
“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去?”
“我最近有時間,就多陪雪球玩了會。”
裴彥舟擡手看了眼表,漫不經心地問道,“下午在江月灣休息,還是回家?”
“我還有點事要回去一趟。”她沒說謊,明天孟女士就要來視察她的小窩,她得回去整理,順帶把房租給交了。
“等會司機會送你回去。”
“裴先生,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黎夏忙拒絕,人家的客氣周到,自己總不能每次都欣然接受,很不好。
“好,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找不到我,可以找江言。”
“嗯。”
面前的姑娘像是給自己套了一個殼,隻要他嘗試去觸碰,她會毫不猶豫地縮進她的殼子裡,他不着急,這需要時間。
這頓飯結束,裴彥舟沒有再停留,直接去了公司,黎夏去趕地鐵,回了家。
她取了房租給老太太送去。
處理好這件事,黎夏心裡的壓力算是緩和了點。
她想着這些事,覺得自己有些失敗,周圍的同學朋友似乎都已經邁入了正軌,說不着急是假的,這兼職也不能長久地幹下去,可是她有點迷茫了,投出去的簡曆大多都石沉大海。
她很焦慮,卻又不能表現出來,最近連朋友圈都不太看了,那些精心營造的朋友圈的隻能給她帶來無止境的焦慮。
或許應該讓自己忙起來,轉移一些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