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惱了,連名帶姓的叫他。
明亮的眸子裡盛着怒意,眉心緊蹙,飽滿的紅唇抿成一條線。
不少人朝着這邊看。
在裴彥舟的眼裡,她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炸了毛。
絲毫沒有威懾力。
“你喜歡他?”
“你胡說什麼?”
黎夏仰起頭,和他對視,心中的惱意讓她完全忽視了被困住的現狀。
冷白如羊脂玉的脖頸完全的展露在他的眼前,身體裡生出一絲渴意,他收了笑,慵懶的開口:“所以是我誤會了?”
“我喜歡誰,和你有關系嗎?”
“當然!”
他忽然變的很嚴肅,收起了剛剛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裴彥舟,我隻是幫你工作,并不意味着你有管轄我感情的權利,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我沒有義務要向你交代。”她想着就越發生氣,一激動,胸口都跟着上下起伏。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裴彥舟優越的外表不能讓人輕易忽視,不少人朝着這邊打探。
她身上的那點力氣就像是螞蟻難以撼動大樹,對着常年健身的裴彥舟,她一點辦法沒有。
他垂着眸,眼裡多了幾分冷意,“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黎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氣糊塗了,耳朵也不靈光了。
“裴先生,耍人很好玩嗎?”
“我認真的。”
這句話把她原本就不太平靜的心,擾的越發的亂,就像是纏在一起的線團,怎麼也找不到線頭,耐心耗盡,想猛的将那團線胡亂的扯開,但卻結的更緊了。
他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完全的擾亂了她的思緒。
她臉上升起一抹紅,完全沒有剛剛與他争吵的那個勁。
黎夏隻覺得手腳發軟,心都抖了一瞬,男人雙手插兜,施施然地站着,将她堵在這個角落裡,她梗着脖子,裝作不信的樣子,“裴先生,你别開我玩笑。”
裴彥舟微微俯身,壓向她:“怎不叫我名字了?
他的臉在眼前放大,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的很近,幾乎要碰上她的鼻尖。
她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她側過臉,避開他。
“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
“裴彥舟!”
他輕笑出聲:“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的名字。”
“你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讓開。”
裴彥舟側身,往後退了一步,她像魚遇見水似得,從狹小的空間裡溜了出去。
他立在原地,眼神鎖住那抹纖細的身影,墨色的瞳孔中透出一種晦暗不明的意味,重新點了一根煙,指尖的猩紅忽明忽暗。
黎夏站在包廂門前,深呼吸,平複了下心情。
門一開,幾人的視線全看向她。
“夏夏,你不舒服嗎?”方棠問。
“沒有。”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過敏了?”
黎夏落座,腦海中浮現他的臉,剛剛兩人相隔僅僅隻有一根手指的距離。
輕佻!
她心虛的摸了摸臉頰,“沒有,太熱了。”
“我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何嘉澄起身,去調溫度。
面前鮮香麻辣的火鍋,此時都勾不起她的食欲。
何嘉澄察覺到她的異樣,體貼的問:“怎麼了,還是熱嗎?”
她心不在焉,胡亂地應了一句,“嗯。”
“彥舟哥怎麼還沒回來?”
方棠随口一問,黎夏的神經卻緊繃起來。
“夏夏,你有看見他嗎?”
“沒有。”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心裡想,他最好不要回來。
事與願違,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一下一下的敲在她的心上,她不自覺地捏緊手中的筷子,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
身邊的椅子被拉開,與地面摩擦發出細微的響動。
“怎麼去了那麼久?”方衍問。
“碰到熟人,說了幾句話。”
他語氣疏松平常,剛剛那樣強勢輕挑的人似乎與他無關。
“誰啊,這也能碰到熟人?”
裴彥舟沒有說話,反而拿過手邊的茶壺替黎夏添茶。
黎夏轉頭看他,卻見他嘴角噙着笑,墨色的瞳孔看不出情緒。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
“喝點水,你的唇很幹。”他沒回答方衍的話,反而關心起她來。
“謝謝,我不渴。”她生氣,就想和他唱反調。
裴彥舟不和她計較。
見他碰了壁,方衍反而高興。
這頓飯黎夏吃的有點難受,幸好方衍和方棠一直在活躍氣氛,裴彥舟話不多,隻是聽着,偶爾會說幾句,她覺得改天還是要單獨請學長吃飯。
半個小時後,方衍叫人買單。
黎夏覺得不合适,今天本來是她做東,請何嘉澄吃飯,也不差他們兩個。
“方衍哥,我來。”
方衍笑得和煦:“怎麼能讓你買單。”
“今天本來是我請客,應當是我買的。”
何嘉澄直接遞給服務員一張卡,說:“方先生,夏夏,誰買都是一樣的,大家都是朋友,不用争。”
站在原地的服務員沒有接,恭敬地說:“這位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她指向裴彥舟。
黎夏看向他,覺得自己又好像欠了他一份人情。
轉頭一想,又不是自己讓他買的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