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迷迷糊糊地搖了搖頭說:“都可以。”
他的那張臉實在是太有迷惑性了。
“好,你先休息會。”
“需要幫忙嗎?”
她出于禮貌詢問。
“不用。”
他挑了挑眉,眼神不經意地掃過她的手。
黎夏意識到自己的手好像是幫不了太多的忙。
男人熟練地處理着食材,手起刀落。
她默默地走開了。
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雪球睡着了,打呼聲還不輕。
她也沒地可去,索性坐在客廳裡守着。
手機倒騰了幾遍,也沒什麼可看的,她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廚房,他的腰間圍着一條白色的圍裙,專注地切着案闆上的蔬菜,他的手法很娴熟。
黎夏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在他那邊。
她托着腮,大腦已經放空,看他在廚房裡忙碌。
屋子裡恒溫,沒有一絲冷意,雪球的打呼聲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奇妙功效。
兩人一狗,三餐四季。
嘴角無意識地彎出了弧度。
她的心猛然一驚,這是在想什麼亂七八遭的東西。
好奇怪!!
裴彥舟一邊處理水池裡的海鮮,客廳裡少女的臉色神情的變幻,也都被他收入眼中。
實在是太過生動。
不知道在想什麼。
“黎夏,能幫我拿個盤子嗎?”
“啊?好的。”
她還以為是幻覺。
“在那邊的櫃子裡。”
“給。”
“放這裡。“
“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圍裙的帶子有點松了,麻煩幫我系緊。”
“好。”
她繞到他的背後,窄腰寬肩的視覺效果被白色的帶子劃分出明顯的分界線。
那根帶子被重新解開,黎夏纖細的手指繞着兩根帶子,系了一個很漂亮的結。
“裴先生,好了。”
“好像緊了一點。”
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在原地。
“那我重新系。”
她垂下眸,重新解開,松松的挽了一個結,很有耐心。
“裴先生,好了。”
“好,謝謝。”
黎夏站在廚房内,不知道該不該離開。
很奇怪,他就算是圍着圍裙,站在竈台前揮舞着鍋鏟,他身上仍然帶着一股子淩厲。
裴彥舟察覺到姑娘還在一邊站着,真是夠乖的。
“很快就好,先去客廳吃點水果。”
他将洗好的水果遞給她。
“謝謝。”一滴晶瑩的水珠從藍莓上滑入,草莓上的葉子處理的很幹淨。
她又不是小孩。
雪球醒的很是時候,黎夏給他喂了幾個草莓。
嘴巴邊緣上的毛毛被水果的汁水染了色。
“雪球,你吃成一個小花貓了。”
“都讓它吃了?”
裴彥舟的聲音幽幽的從廚房裡傳來,黎夏回頭,替雪球狡辯:“它吃的不多,就幾個。”
男人關了火,将菜從廚房裡端了到餐廳,漫不經心地說道:“再吃就成球了。”
黎夏看了眼雪球,心裡腹诽道:“明明很可愛,哪裡像球。”
她壓低聲音,湊向雪球的腦袋,“我們雪球一點不胖。”
“過來洗手吃飯。”
男人解了圍裙,挽起的袖子還未落下,站在餐桌旁,在等她。
“我先去給雪球準備狗糧。”
雪球的餐盤被放在餐桌下,裴彥舟耐心的等她。
極為豐盛的一餐。
不知道他手下的員工看見會不會吃驚。
“很意外?”
黎夏溫順的回答:“沒想到您這麼忙,還有時間做飯。”
“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都是自己做飯。”
他紳士的拉開椅子,等她入座。
“謝謝。”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一隻被撥好殼的海蝦被放入她面前的餐盤中,他修長淨白的手指上沾染了湯汁,像是純白的畫布被滴上了污漬。
男人絲毫不在意被湯汁髒了手,不急不緩的繼續剝下一個。
黎夏将蝦肉送入口中,意想不到的鮮甜彈潤,新鮮的程度仿佛剛從海裡撈出來。
“很好吃。”
她淺淺的挂着笑,臉上會有兩個小小的酒窩。
“喜歡就好。”
面前又多了兩隻剝好的蝦,黎夏微愣,輕聲道:“裴先生,我自己來。”
裴彥舟擡眸,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不停,慢悠悠地出聲:“會弄髒你的繃帶。”
黎夏避開他的視線,咬了一小口蝦肉,慢慢地咀嚼,其實她很會剝蝦,用嘴就可以。
南城的春天盛産河蝦,個頭雖小,但是肉質飽滿,味道鮮美,孟女士偏愛這道時鮮,當季時,餐桌上總是少不了這道菜。
因為個頭小,用手反而不方便。
在孟女士的教導下,她用嘴剝蝦的技術早就爐火純青。
隻是這技術,隻能在家裡使。
在外面,不太符合餐桌禮儀。
雪球吃完了狗糧,湊到她的腳邊。